但南子凉也知道,她纵然不情愿,也不能改变什么,萧渊定然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才露面与她交涉。
如今她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就算现在不让他住进来,他也一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自然,她也可以自己搬走,但是一来在临昭找居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二来,就算找到了,也不能避免萧渊再度设计她,还不如索性如他所愿。
按下冲动,南子凉冷诮地一笑,让开门口:“想要监视我的话,就请进吧。”思来想去,她只能为萧渊的行为找到这么一个借口。
因为真正的原因,在最不可能的方向,而那个方向,则是南子凉绝对不可能去思考的。
也因此,萧渊所有的异常,甚至是那场亲吻,也在南子凉有意无意的曲解下,轻易被忽略过去。
真心想要回避什么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朝自己预设的角度去思考,曲解和误会只是开始。
萧渊顺利登堂入室,身后仆人搬着用具跟着鱼贯而入,他对宅院的路径早已熟识,不须带领,便自己偱道而行。他脚步不停,身后的人也顺序尾随,远看去正像一条长龙,蜿蜒曲折。
南子凉与他并肩走着,再回头细看身后的长队,只见有的人手捧书本,有的人肩抬箱柜,有的人平端装饰摆设,各式各样一应俱全,看来这似乎是长住的打算。
泽兰从主道对面走过来,远看着这条长龙时,便有些奇怪,待走得近了才一眼瞧见,与南子凉并肩而行的是萧渊。
萧渊瞥了泽兰一眼,又转向南子凉笑道:“你倒是很念旧啊。”
南子凉面无表情,道:“今后他要住在我们这里,不过你不必理睬。”
泽兰尚未作出反应,便有一条人影紧跟着出现在泽兰身旁,那是泽兰的贴身护卫。
那人手上握着出鞘的长剑,脸上还挂着些许汗珠,方才他正在练剑,瞧见萧渊时,便立即想起那夜在清池河岸他对泽兰的杀意,原本冷漠的神情,瞬间变得铁青严酷。
此人本是一个江湖浪子,后来不知是何原由受了重伤,所幸被泽兰救了,而这人为了报恩,也就成了泽兰的贴身护卫。
眼前杀意涌动,南子凉暗叫糟糕,她方才只想着萧渊住进来后她应该怎么样,却忽略了这宅院里的情况。
泽兰或许对萧渊是恨之入骨的吧?搞不好下一秒便会酿成血案。
南子凉大为懊悔,想要说些什么缓和解释的话,却发现护卫的双眼只定定地看着萧渊,仿佛只要泽兰一句话,他就会动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萧渊含着浅浅的微笑,镇定地看着那护卫,全然不在乎眼下紧绷的危险气氛。
两人对视片刻,令南子凉意外的是,泽兰挡在了两人中间,神情如常道:“你要住在这里?”
萧渊笑了笑,道:“不错。”
“如此也好。”话音未落,泽兰已经返身转回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