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就这样无形消弭,虽然不知道为何那护卫对萧渊会有那么大的杀意,但眼下没打起来总是好事,南子凉轻舒一口气,赶紧把萧渊给送到地方,甩开这个麻烦后,自己逃也似的离开。
萧渊在偏院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如同从前一般,他的身躯仿佛与绿意融为一体,绿荫洒在他的身上,在雪白的衣衫上蒙上一层幽暗的凉意。
随手扯了一片树叶,随后低头仔细看了看,而后一笑:虽然已经尽量按照南朝的格局,但毕竟还是有些不同,有的树枝还是不大适宜生长在北方。
种植在这院子里的树,虽然还没有凋零,却也生长得不太好。
看样子,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换了地方总会变成另一番模样。
不过……只要来到这里便好。
他在这里,并掌控着就够了。
既然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便不要迟疑,跟着走下来。
确定了就不会再踯躅。
该是他的,终归是还是属于他。
异常清雅秀美的脸容上,缓慢呈现的,是一种全盘在握,强大冷静的神情。
萧渊住进家中的事情,并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反应,泽兰每天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不曾因为家中多了一人,便有丝毫的改变。
那护卫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每日练剑,每次南子凉要经过萧渊居住的院子时,便会绕着走路……
…………
……
数日后——
南子凉趁着萧渊不在,悄悄的踏入了萧渊的院落,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是萧渊,而是曾经咬过她的那个小家伙。
梁显琪,是那个孩子的名字,这个孩子,现在是由萧渊身边的人代为抚养的,平日里他也不怎么理会这小孩,而且也不打算交给南子凉来照看。
南子凉只能偶尔跑来看看这个小家伙,站在院落门口,南子凉一眼便瞧见了小孩的小木床,照料小孩的侍女发现她的到来,愣了愣神,随即便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公子今日有事外出,您请自便。”
言毕后,那侍女便退出院落,眨眼间院子里便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小床边还有那侍女方才坐着的凳子,南子凉顺势坐了上去,低头凝视熟睡在躺椅上的小孩。
幼小的孩子仿佛完全不知道他在什么人手上,今后会面临什么情景,他圆润粉嫩的小脸泛着健康的光泽,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嘴角流下一点透明的液体。
也不知低头看了多久,南子凉忽然开口道:“墙上的那个人,你可以下来了么?”
南子凉话才说完,头顶上便传来一道惊异的声音嚷嚷道:“你怎知道我在上边?”
南子凉撇了撇嘴,抬起头来。
墙头上,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一脚在内,一脚在外地跨坐着,她的身体背着光,脸孔埋在阴影中看不大分明,仔细一看还戴着黑色的面巾。
虽看不出她是谁,但她的声音,让南子凉觉得格外耳熟,好似……一位昔时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