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应声上前,将南子凉拖了起来,拉扯中,她的发髻散落了下来,她仍然是木木的,仿佛只剩下一具离了魂的躯壳。
“朕还没死……”冷不丁的,一个极轻的声音响起,却带着极重的分量。
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侍卫们松开手,满面惶恐地随众人跪下,于是满满跪了一屋子的人。
南子凉一下子跌在地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扭头呆呆地看向躺在榻上的男子,他也在看着她,深邃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疲倦。
“过来。”扯了扯苍白的唇,他轻语。
南子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榻边。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他有些吃力地抬手,她乖乖弯下腰,让他冰凉的手触上她的脸。
“你不是……死了么?”动了动唇,她喃喃,仿佛梦呓一般。
温热的液体滴上他苍白的脸颊,他微微一怔,似是想扬唇轻笑,却最终放弃了,只是动了动唇,似是在说什么。
南子凉靠近他,将耳朵覆在他的唇边。她听到他说,“我若死了,你就要被人欺负了……”
萧渊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御医们慌忙上前,南子凉又被挤到了一边。没有时间理会李仪佑毒蛇一般的目光,南子凉看着躺在榻上的萧渊,他双目微闭,面色苍白,额前都是汗,一旁有侍女不停地为他拭去额上的汗,十分辛苦的样子。
他醒了……他醒了……
南子凉忽然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仿佛悬在嗓子眼的心又归了位,这让她有些脱力。
熬药,喂药,大家都很忙,只有南子凉闲着,仿佛一个局外人。
太后看到南子凉的身婢女正端着水盆过来,厉声道:“让开,你挡到路了。”
南子凉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子,只能远远地看着。
萧渊只醒了一会儿,又陷入沉沉的昏睡状态,看着他苍白而无生气的样子,她的心仿佛都揪成了一团,抬手捂住心口,南子凉苍白着脸跑出了房间,这个房间,她多待一刻都会难过得死掉。
时间一点一点过,她呆呆地坐在门外,不敢进去,却也不敢走远。
“皇后娘娘……”宁戚扯了扯南子凉的袖子。
“怎么了?”南子凉忙回过头,“他怎么了吗?”
“我刚刚听到少将军和御医们的话,他们说……如果再找不到解药,陛下最多还有七天时间了……”
“什么?”
“他们说……如果没有解药,陛下最多还剩七天了。”宁戚再次重复道。
南子凉猛地站起身,不顾宁戚的喊声,转身跑出了凤栖宫,直奔宫门。
她原以为……他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
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她做不到。
一路跑到宫门口,南子凉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看他们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南子凉不禁开始头痛。
她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若不是事出突然,这些低等的守卫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