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巷口前被迫停下来,因为前方传来一些喧哗声。南子凉和白日庭走下车来,见有几个人影正站在他们家门口的位置,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便慢慢地走过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走得近了,他们瞧清楚了具体的情形,只见白府的门开着,而门口的两拨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方站在门内,是冷妃心和家中的侍从,冷妃心正拦在门口,而门外则站立着一个身穿着官服,像是官员似的中年男子,以及几名随从。
被阻拦在外的官员已经气得脸上发红,怒骂道:“你这蠢笨的丫鬟,有什么资格替你家主人作主?还不快些让开?”
冷妃心站在门口,神情冰冷,显然是没有在意那人说什么,是蠢笨还是聪慧,她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
冷妃心本来就不多话,此时更是沉默,她越是如此,对方就越是急眼,平常除了白日庭,几乎没有人可以使动她,但外面的人想要硬闯却是不可能的。
南子凉走近瞧见这一情形,却没有招呼冷妃心,更没有打扰入其中,反而拉着白日庭后退几步,站在一处冷妃心瞧不见的转角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偏头低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人?”
白日庭讶然道:“何出此言?”
南子凉眼睛转回去,依旧盯着冷妃心,淡淡道:“我自以为,我对每个人都很好,其实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罢了,冷妃心在这里过得并不快活,我做什么也都不会告诉她,她也不需要与我交流,我们彼此将对方撂在一边。
我总是下意识里觉得她太冷,不是一个十分适合交流的对象,可内心又觉得她是一个十分得力的保镖,这样想着的我,是不是更加的自私自利卑鄙可恶?”
白日庭微怔,却听南子凉继续道:“我与你出门,却让你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这是一种软性伤害,比直接伤害更可怕,她总是孤身一人,以前空雪在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在空雪走了,她便更冷了。”
冷妃心在这里变得更加冷漠与孤单,何尝又没有她的原因?她无意中的疏远给了冷妃心这么一个印象,让她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所以,冷妃心就变得更加独来独往,南子凉也潜移默化的认为:那是冷妃心自己的意愿,甚至更觉得那是别人的意愿与自己无关。
还记得……初见时的冷妃心,那时的她是那么的明澈纯净,充满活力……
她的眼睛依旧如同清泉一般剔透,可却蒙上了一层忧伤,那种充满生机的感觉仿佛被水磨尽。
其实南子凉是想与冷妃心亲近的,只是冷妃心的冷让她望而却步,无形之中使得两人都更加疏远。
南子凉静静望着冷妃心,白日庭则静静地看着南子凉,目光化作他自己瞧不见的柔和,他忽然觉得移不开目光,仿佛不论什么都不能转移他看着这女子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