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不好当着他的面儿去揉,只得强自忍着,让那股酸痛慢慢退去。整个人站着不动,垂头不语。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着眼前这个深沉难测的男人,沉默是最好的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了。
“为何一直垂着头?”他淡淡地道,“你不敢看本王么?”
“陛下天威赫赫,民女不敢直面。”南子凉小心地应着官方问答,“有违君臣之礼。”
“少跟本王来那一套!”摄政王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你现在倒知道知礼了,给本王抬起头来说话。”
南子凉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抬头看他。他面无表情,只是眸中闪过一丝怒色,转瞬即逝。
南子凉小心地道:“不知陛下传民女来有何事?”
他看了南子凉一眼,站起来,走到一边的软榻上坐下:“过来。”
南子凉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又停住,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坐下来,陪我下盘棋。”
“民女不会下棋。”南子凉见他的目光凌厉地扫过来,赶紧道,“您知道我下不好的。”
他眼中的神色缓了缓,忆起当初在落英树下,南子凉十战十败的事情,“坐下来吧,随意下下。”
南子凉走上前去,坐到他对面,目光落到矮内上,微微一怔,心中顿时一紧。那矮几上摆着一副棋,却是她在平关绣庄的那副。
遥想当初老爷子说得她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却不曾想那个人竟然就是白日庭……如今的摄政王。
他看着南子凉的反应,见她表情怔忡,唇角勾了勾:“你要白子还是黑子?”
南子凉回过神来,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笑了笑:“皆可。”
“皆可?你在候府不是经常要白子么?”摄政王眯起眼睛,意有所指。
南子凉越发心惊,却又释然,他盯着的自然不只自己一人,复而又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那些不过是家人宠我。”
“是么?”他的目光一闪,“看来南宫透待你不错。”
“是。”南子凉点点头,“他让我有了一个家。”
“家?”他默默地看着南子凉,“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有一个瞬间,南子凉觉得他是柔和的,这一刻他不再是摄政王,而是曾经那个坐在落英树下的白日庭,让她能敞开胸怀的人。
南子凉静静地看着他,微笑起来:“是的,这一直都是我想要的。我过去虽在南家却没有真正的归属感。”
他启唇欲言,南子凉不待他出声,接着道:“我这一生有些滑稽,想要找到携手一生的人,却始终事与愿违,如今能与至亲团聚,真想梦一样。”
他的目光沉下去,默默地看着南子凉,气氛渐渐变得冷硬。南子凉不由得再心中一叹,白日庭走了,摄政王却又来了。
“既然你现在过得不错,就要惜福。”摄政王的语气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安乐候的身子一向不好,可要好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