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内——
萧渊闭目养神般的靠着南子凉平时最爱坐的软椅,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等着。
泽兰依旧跪着,眼神却越过萧渊直直的盯着榻上那已经凉透了的人儿。
半响,泽兰终是开了口:“陛下,想知道什么?”
软棉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过了好一会,萧渊才缓缓道:“她在哪?”
他依旧闭着眼神,神情疲惫,好似下一秒就会睡着了一般。
“不知道。”泽兰自然知道萧渊口中的“她”指得是谁。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萧渊微微的睁开的眼睛,冷冷看着泽兰:“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泽兰迎上萧渊森冷的视线,好笑道:“此事能成,全靠陛下,眼下陛下这样问臣妾,臣妾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何意?”清淡的声线却透着最大的危险。
泽兰挺直胸口,字正腔圆道:“除非陛下默许,否则别说是人了,哪怕是一只鸟想要飞出皇宫都是不可能的。
臣妾很好奇,陛下的暗卫何时如此无能,竟追不上宁戚了?还是说陛下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若是如此,臣妾想问问陛下,这长线断了没有,鱼是否钓到了?还有鱼饵……是否还能找回?”
语落,随之而来的是死寂。
静,一切都静得可怕。
漫长的沉静后,似有一股缓和而又愉悦的东西向空气中扩散,这股气息冲散了所有的沉寂与森冷。
此时,月光如水般温柔的照进了凤栖宫,那浓烈的血腥味也逐渐退去。
半倚着的萧渊缓缓坐正了起来,他轻抚了一下雪白的衣衫。
嘴角微微上扬,一声轻笑,他怡然起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疾不徐的从泽兰身旁走过。
片刻后,风送来了萧渊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只听他说:“慧极必伤。”
…………
……
萧渊沐浴在如水的月色下,神情怡然的将南子凉所赠予他的那把白玉扇拿了出来,扇面的白玉边正与月光遥相呼应着,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他轻抚扇面,只是在看到那首诗时,他的眸色瞬间冰冷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个暗卫站在萧渊身后,身影在月色下镀上一圈月白光辉。
“回禀陛下,帝都城里的确有一个叫白日庭的人,眼下已离开帝都城正与她在一起,他们的目的地似是塞北。”暗卫口中的“她”,是他不允许说出的人名,所以他们只能用“她”。
早在南子凉将这柄白玉折扇赠予他时,他便生了许多疑惑,那首无心之诗更成为一切的祸端。
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原本只是想要清理沙子,却没想到意外的发现了一条大鱼。
一扇而知事,以萧渊的智慧,当即便想透许多,他丝毫不问前因后果,更不需要去找这个叫白日庭的人求证什么,他只简单的说了一个子:“杀。”
如此凌厉,如此果决,如此狠辣,如此缜密。
且,绝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