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南子凉自嘲地笑了笑,道:“经过这一次,我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所以那点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确信萧渊听不到时,她才会说出这话,若是他醒着,她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她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难过的意味:“我失去了得到自由的机会,可我不后悔,因为这是我以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论外貌,你不是最好看的,论待我真诚,可我却很难猜到你的心思……”
只能说,爱上一个人,真是完全完全没有办法的事——不管是理智还是利害,都不能掌控主宰。
“……就算是,我比较笨和比较倒霉吧。”南子凉笑了笑,很轻松也很释然的,她忽然俯下身体,很轻很慢地,嘴唇亲吻上萧渊的眉梢。
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他冰冷的额角,若即若离的暧昧着,只轻轻触碰,南子凉便立即抽身离开。
…………
……
南宫透不是嘴碎的人,不会到处说南子凉对他下跪的事,而相对的,作为另一方的南子凉自然也会守口如瓶。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愿说。
有的事情不说,是因为骄傲,纵然这么喜欢了,她也绝不用自己做出的牺牲作为筹码。
南子凉快速起身朝门外走去,她急着去问南宫透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着手救人。
因此在她转身朝外走的过程中,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
她不知道……只要回头,便会看到被她以为是昏迷不醒的萧渊,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一贯从容深沉的眼眸里,闪动着的却是无可遏止的震惊错愕。
他张开眼睛,只怔怔地望着上方,却不曾出声叫住她。
他……听到了。
他静静地张着眼,望着上方的虚空,他性子素来沉定自持,少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方才南子凉尚未离开屋内,只转过身去,他便忍不住睁眼来。
这在别人眼中也许不过是些许小事,可是在他而言,却是极大的失态。
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响着南子凉方才所说的话,心中已是一片惊愕,惊愕得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为了什么而震惊,惯常明晰的心思此时竟混乱成一团,好像潮水波涛澎湃不可抵御。
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在南子凉转身之前“醒来”,更没有在她转身之后叫住她。
就如同是汹涌澎湃的潮水,不管多么的激烈暴戾,一旦遇上更为坚固强韧的高大堤坝,便一分一毫都不会动摇。
他的父皇曾对他说过:为谋用计者,要掌控住自己的心态,不能沉迷于阴谋诡道之中。
而他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他对于计谋的掌握,比他的父皇更加强硬稳固,这也让他失了寻常的人性。
于他而言,若连自己的感情思绪都不能完全以理性掌控,那么便是失败的。
所以在他的人生中,没有意外也没有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