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木上不像其它棺木一样积有浮灰。南子凉走过去,胡兰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半晌,才抬眼看着南子凉:“猜猜这里面睡的是谁?”
南子凉语气生硬起来:“是谁与我有何干?”
“是么?”胡兰轻轻一笑,伸手缓缓抚摸着,“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南子凉转头,对护卫道:“你们出去等我。”
“叶姑娘?”护卫警惕地看着胡兰。
南子凉坚持道,“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两个护卫退了出去,胡兰笑了笑:“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么?”
“你现在是胡兰,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南子凉淡淡地道,“是谁让你们制造了矿难?是谁让你们煽动暴乱?是谁让你们陷害候府?你怎么沦落到做起这些事来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胡兰微微一笑,摸着棺木轻叹,“你刚刚那话倒有点意思,是在为我不值么?”
南子凉吸了口气,不理她的挑衅,别过脸道:“这里的人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何不让他们入土为安,还把棺一直停在这里?”
“入土为安?”胡兰轻轻笑起来,“这里的人都身负奇冤,血仇未报,如何能安?”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诡异起来。
南子凉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她,冷冷地道:“这些与我何关?”
胡兰轻嗤,眼神落到棺木上,变得柔和朦胧,“我只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与南家有关的故事。”
“我不想听。”南子凉别过脸。
“是不想听,还是害怕听?”胡兰笑了笑,语气透着坚持,“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害怕知道真相的懦夫。”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南子凉寒声道,“何不让所有的事随着死亡一起结束!”
“人是死了,可是你认为事情真的结束了吗?”胡兰轻嘲地看着南子凉。
南子凉隐隐约约有些猜到几分,浑身一震,咬紧下唇不出声,身体顿时如同被强大的隐形手掌扼制住,虚软无力。
胡兰径直讲起了故事:
在天下还统一的时候,临昭有一户世代书香的仕族,特别风光,因为这家的一双儿女,妹妹入宫,被封为皇妃,哥哥入仕,成了皇子的老师。
后来这哥哥,娶了当时临昭的第一美女为妻,生了个女儿。可惜好景不长,一日,他夫人去上香,被季楚南偶然遇到,惊为天人,得知佳人身份后,便刻意与她的丈夫结交,与之成为好友,换来经常出入府里的便利,伺机亲近他的夫人。
但这位夫人是端庄自重的大家闺秀,季楚南多次亲近未果,便心生歹念,在这位夫人诞下第二个小女儿时,就设计陷害这一家人,使得他们被满门抄斩,宫中的皇妃妹妹也被赐死。
据说行刑当日,刑场血流成河,鲜血将地上的泥土染得通红,数月不散,惨不忍睹。
大难前夕,老管家带着那两个女儿出去玩了,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