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念着阮老夫人和阮老太爷还在他们手中,阮南舒此时必定是一脚踹过去。
可形势比人强,她也只能一边咬牙忍受,一边在系统商城中翻找有没有报复的法子。
就在那人的手要伸到小腿,阮南舒随手一张倒霉符都要甩出去的时候,忽听破空声响。
“啊!!!!”
男子一声惨叫,竟是手指被飞镖扎出个窟窿,而阮南舒的腿却分毫无伤。
“早听阮家大小姐一身傲骨,品性甚坚,眼下看来,却不过尔尔啊。”
来人满口嘲讽,一双凤眸微挑,更添几分傲慢随性。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受伤,陈督邮心中也颇不痛快,一招手便让身后官差拔刀严阵以待。
“本官正执行公务,容不得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捣乱。快滚,否则刀剑无眼!”
来人却嗤笑一声,亮出令牌。
“我奉巡察使之令,代为接管阮家罪犯,督邮大人可敢有异议?”
瞧清楚令牌上那大大的“楼”字,陈督邮脸一黑,赶紧让手下收起兵器。
他自己则是换上笑,和和气气说道:“原来是楼大人的孙子,当真是年少有为啊,都能替大人办事了。”
“少废话。你能认得出我,就说明早已得到消息,在押送犯人归我管的前提之下,你还提前半日来抢人,究竟是何居心?”
陈督邮哪能想到会被捉个现行?
此时也只能干笑两声,强行找补,“太守大人对此事颇为重视,下官等人也是怕少爷您第一次办案不懂规矩,便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这不就误会上了?”
话音还没落,楼珏便已抽出佩剑,拍在了陈督邮脸上。
他是去战场上历练过两年的,即便这佩剑时常保养,也仍有血腥味散不去。
陈督邮被吓得两股战战,险些瘫倒。
楼珏双目微眯,唇角似笑非笑,宛若修罗。
“以你官职,称我一声大人也不为过。可你却满口少爷,是觉得没我爹我便不行?”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陈督邮一脑门子的汗,“下官绝没有这个意思,大人您就算没有家中帮持,也绝非泛泛之辈。是下官说错了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边说,他还边掌掴自己,那力道仿佛自己不重些,便会被当场大卸八块。
楼珏于是又嗤一声,收回佩剑,冷声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下官这就滚,这就滚。”
陈督邮捧着满腹横肉跑的飞快,哪还有半点先前的气势?
阮家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多谢大人出手相援。”阮老太爷在搀扶下,朝着楼珏行了一礼。
坐于马上的他却只回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坐在台阶上、正与镣铐“奋战”的阮南舒身上。
“祖父信中对你多有夸赞,我来之前,还以为你是如何贞烈之辈,却没成想也是这般怯懦顺应之人。”
话说的着实不好听,饶是阮南舒深知此时不能得罪他,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命都没了,还要那点铮铮傲骨做什么?”她没好气地一甩铁链,也不知是在跟镣铐较劲,还是在跟自己较劲。
楼珏对她似乎颇为失望,余下的那点兴味也淡了下去。
“若连傲骨都磨平了,还在这世间苟活作甚?”
说罢还一声嗤笑。
从他出现到现在,光是这气音阮南舒都听三回了,不由好奇朝上看去。
果然,马背上坐着的青年一看便只有十七八岁,虽锋利渐显,稚气也未全消。
“中二病。”阮南舒撇撇嘴,嘟囔一声。
“你说什么?”楼珏没听见,只看她嘴巴动了,便敏感追问。
阮南舒才不会复述呢,只朝他笑笑,“说大人年少有为,傲骨铮铮,绝非泛泛之辈。”
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忙活,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楼珏被气得不轻,纵想与她计较,又不知如何切入,只能沉着脸。
可等沉默看了一会儿,他忽觉不对。
“你在做什么?”他问。
阮南舒头也没抬,“上镣铐啊。”
楼珏嘴角抽了抽,“见过拒绝上刑具的,没见过上赶着的。”
“我自觉些,还能免于被人占便宜,何乐而不为?”
这有什么好乐的?
楼珏见过不少服刑的罪犯,除却那些有骨气的,谁戴上这镣铐不是如丧考妣?
可看着宛如戴了条大手链的阮南舒,他只觉有些看不懂。
“巡察使大人免了你们流放之刑,改为徒步,这镣铐不必戴了。”
此言一出,阮南舒惊讶之余便只剩惊喜,“多谢楼大人开恩。”
楼珏不咸不淡地应声,又提醒:“他是他,我是我。你谢了楼大人,还未谢我。”
合着你不姓楼呗。
阮南舒无语。
可她能如何?又添了句“多谢大人”,才叫楼珏满意。
“走吧,别耽搁了时辰。”
说完打马在前,其余官差则围列两侧, 比起押送更像是护送。
“此番巡察使大人对我阮家有大恩,咱们对待小楼大人,可要尊敬些。”
阮老夫人拍了拍正搀扶自己的阮南舒,提点道。
阮南舒点头,“祖母放心。”
“对你,我自是放心的,可我怕他们闹出什么事端来。”
她说着往身后瞥了一眼,摇摇头。
谁知还没多久呢,坠在队伍后头的阮益德便“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的腿!我的腿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