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阮老太爷放假的这半月就要出事儿,可等到九月初,他又平平安安地回去了。
但阮益贤、阮益良、阮益德三兄弟却被留在了老宅,说是上面最近查,让他们三个关系户避避风头。
如此明显的风雨欲来,让阮南舒只觉头上悬着把刀,担忧地寝食难安。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先出事的却是绥安侯府那边。
“阮大小姐不好了,咱们侯爷去了长风楼。”
一日傍晚,肖庞匆匆来传话。
知晓剧情的阮南舒早便提醒过他,若江琊有去青楼的想法,一定要告知。
肖庞只以为她是吃醋,却不料一传达消息,阮南舒便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琴姐姐可还在府中?”阮南舒先跟晚浓确认。
见对方点了点头,她才疑惑问:“那你家侯爷去长风楼做什么?”
肖庞见她联想到裴梦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您这也太信任侯爷了吧,谁说去风月场就只能找熟人?男人嘛,总是家花不如野花香的。”
阮南舒倒不会这么想,可不论江琊是因为谁才去的长风楼,她都决不能放任不管。
“晚淇备马,随我出去,晚浓在府里等着,若半个时辰后我还没回来,你就去找二小姐,说我去了长风楼。”
说完已是披上外衣,匆匆离开。
九月是秋末,寒风瑟瑟,阮南舒一出去就动了个哆嗦,脑子是清明了,却针扎一般地疼痛起来。
她长舒一口气,打起精神,紧赶慢赶,很快就到了长风楼的门口。
“哟,这是谁家的大小姐,怎跑到我这儿来了?”中年鸨母打着扇,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似是在评定商品,叫人顿感不适。
阮南舒也没给她面子,推开人便大步朝里头去。
“快来人啊!砸场了砸场了!”
鸨母大呼出声,把楼里的护卫都给招了过来。但看阮南舒穿衣打扮皆是不俗,谁也没敢真动手。
阮南舒便如游鱼般钻过混乱的人群,还不忘问跟在身边劝说的鸨母:“侯爷在哪儿?”
“哪有什么侯爷?咱们长风楼就是个听曲儿的地方,侯爷们哪会来此?”
“少跟我装傻,他身边人亲自来给我报的信,还能有假?你若不说,我拆了你的长风楼!”
说罢一推屏风,给鸨母吓得全招了:“在二楼右手边第三间雅间。”
阮南舒于是脚步不停,冲上二楼就是一脚。
门被踹开的瞬间,她明显看见一个人影翻出窗外,迅速离开。
而江琊面色沉冷,扫过来的视线中带着凛冽杀意。
阮南舒只当没注意,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愤然控诉:“谁让你来的长风楼?这儿的姑娘好看是吗?你信不信你多看她们一眼,我将她们都杀了!”
更过来看热闹的人皆是一凛,心想这县令府嫡小姐的疯劲儿更大了些。
江琊已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她,当下也是眉心紧蹙,冷声道:“放手!”
“我不放!放了让你去找野女人?我就不明白了,家世、样貌、身段,哪一点我不如她们?让你竟不顾我们的婚约,做这样下贱的事情!”
如此无理取闹、疯疯癫癫的模样,让江琊心中忽而涌出一股失落。
好似先前那些都是假象,而眼前人从未变过。
他眸色骤然沉冷,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我最后再说一次,松手。”
阮南舒一阵吃痛,心知两人的力气天壤之别,赶紧求助系统。
“快给他一粒软筋丸,我手要断了!”
“检测到主线人物好感值正在迅速降低,宿主请谨慎行事。”
“他好感值降低我又不会死,给他就是!等他保住了腿,就知道我的好处了!”
系统见劝不动就给了。
于是局势逆转,原本要被掀开的阮南舒,重新压在了脱力的江琊身上,顺势开始解自己的头发。
“你是觉得我伺候人的本事不如她们,对吧。好,我今儿就让你试试!”
话落,如瀑长发便披散下来,顶着江琊看疯子一般惊诧的目光,她俯下身去,吻住了那两瓣薄唇。
气息交融,江琊眼中在浮现厌恶之前,竟难得生出几分怔然。
实在是那唇瓣过于柔软,而她发间微微的花香又往鼻子里钻,才交织出一片暧昧的温存。
人群倏然一阵骚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场即将开始的……。
可这样“旖旎”的气氛,却偏偏有人拍了拍阮南舒的肩膀。
“滚开!没见夫妻办事儿呢!”
阮南舒抖了下肩膀,张口就骂。
而回应她的,就只有抵住脸庞的冰冷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