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来第一天,就是原身抢婚的修罗场,这奠定了两人婚约的基础。
刚传来第二天,了解到系统的存在,阮南舒便坚定了抱紧江琊大腿的决心。
好似从一开始,她便是被推着走的,哪怕是婚约解除的现在,她也仍旧没有那个魄力,敢与江琊一刀两断。
“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于是进是退,决定权在你的手中。”
听她这么说,江琊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会娶你。”
短短四个字,却比千言万语还要笃定。
阮南舒前所未有地觉得心安,只是在此之余,还颇有几分怅然。
简单地吃了一些,二人便继续在林间穿行。
奈何他们都低估了这林子的大小,以二人的脚程走了足足半个时辰,还没见到头,阮南舒已经气喘吁吁,脚步也慢了下来。
“走不动了?”江琊及时注意到她的情况,停下脚步,问道。
阮南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到底是没有逞强,“脚有点疼。”
话音刚落,就见江琊微微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林间风过,枯叶沙沙作响,散落的斑驳碎光如同调皮的精灵,一会儿落在他的侧脸,一会儿爬上他的肩头。
许是气氛过于宁静安逸,鬼使神差地,阮南舒问道:“以后我累了,你都会抱着我走吗?”
话出口时,连她自己都觉得暧昧晦涩,有些难为情。
可江琊的回应,却十分认真。
他说:“会。”
阮南舒忽而勾唇一笑。
方才还因没有热烈爱过、而觉得惋惜的情绪霎时消散,阮南舒心想,这样也挺好的。
反正所有的爱情到最后,都只剩下不离不弃的陪伴,那提前步入相守相伴的生活,不也挺好?
这么想着,阮南舒也不为难自己,靠在江琊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树林总有尽头,约莫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终于穿过了这片林子。
可谁知就是这么巧合,他们刚一出去,便见着一对正在拥吻的中年男女。
“快快,快躲旁边去。”
阮南舒眼中迸发着八卦的光芒,恨不能立即在原地隐形,好看的仔细一些。
感受到她的热切,江琊则是额角狠狠一抽,把人放了下来。
“王爷,王妃。”他与对面人打了个招呼。
王爷?
那不就是传说中杀伐决断的南雍王?
阮南舒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赶紧躲在了江琊的身后,生怕对方找自己的麻烦。
然而南雍王似是比传言中的要和善些,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微微偏头,瞧那个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身影。
“见到本王与王妃不行礼,倒是躲得勤快。”
说着还冷哼一声,像是在与她生气。
阮南舒哪里惹得起这位人物?
只能硬着头皮从江琊身后出来,手势摆了半天,才堪堪行了一个还算规矩的礼。
“草民鲁莽,冲撞了王爷与王妃,还望二位海涵。”
“诶,你何罪之有啊?”南雍王摆摆手,“脚又不是你的,你还能管他往哪儿走不成?要本王说,破坏本王与王妃好事的,该是既明才对。”
“不不不,是我害他来这儿的,也是我给他指的路。”
刚包揽下这个罪名,阮南舒就有点后悔,心也提了起来。
气氛一时之间宁寂地很,还是南雍王妃轻笑出声,打破了这一僵局。
“王爷就别怪这怪那的了,当心吓着两个孩子。”
她这么一劝,南雍王连声应“是”,等转向江琊时,语气也平和许多。
“让你办的事情,都妥当了?”他问。
江琊一揖,“都已安排妥当,王爷可派人查验。”
“你做事,本王是放心的。不过下午本王还要带你去边境一趟,你这位……怎么安排?”
说着,还朝阮南舒那边使了个眼色。
江琊会意,回他:“我想与王爷借一辆马车,先将她送回去。”
“时间紧迫,你就别亲自送了,南舒就跟我一起走吧。”南雍王妃提议。
“这样也好,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南雍王附和,就要属下去准备马车,然江琊却没立即同意。
“要不要我送你?”他问阮南舒。
长者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却仍然顾念着自己的情绪,怕她不愿跟南雍王妃一起,可见尊重。
阮南舒朝他灿然一笑,“我跟王妃的马车走就好。”
江琊这才点了点头,目送她上了马车。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有婚配的女子?”南雍王问道。
江琊轻应,就听他啧了一声,摇摇头,不由转头看去,“王爷这是何意?”
“我瞧你如此坚持这门婚事,还以为会是个天姿国色,可眼下一看,也不过如此啊。你倒是说说,本王的胞妹比她差在哪儿了?”
江琊刚来南疆,自请加入南雍王麾下之时,后者便有意要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他。
这是笼络,也是欣赏。
可纵然有求于人,江琊也仍是不同意,问及理由,竟是家中还有已经婚配的小娘子,此生非她不娶。
好在南雍王也是深情之人,与王妃伉俪情深二十年,反倒因此对他大加赞赏。
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出自八卦之心。
“王爷应当知晓,我在绥安侯府被灭门之后,也曾一蹶不振过。”他微微勾唇,那段黑暗的往事,提及时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重。
南雍王也想起当年路过绥安侯府,所见到的江琊。
那双眸中的风发意气全数不见,只剩下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以及无边无际的绝望与颓然。
想到这儿,他不由轻叹一声,“你在军中历练时,本王便十分看重你,所以瞧见你一蹶不振之时,本王着实觉得可惜。”
说到这儿,似是怕江琊心中难受,他又添了一句宽慰:“不过想来也是,家中突逢变故,谁能不受影响?你能花一年时间想通,已是不易。”
“旁人见我醉生梦死、见我颓靡度日,只会口道可惜,心道应该,连王爷也是如此。可唯独她不同……”
江琊说着,似又回忆起当日情形。
有些细节,也在这回忆之中,慢慢浮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