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小心!”
系统反应的快,几乎是在阮老七动作的瞬间,便出言提醒。
奈何阮南舒在气头上,早以为对方不敢动手,后退地稍稍慢了一些,眼看着就要被拳头砸到。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形迅速挡在她面前。
阮南舒只听一声惨叫,再抬起头来看去时,阮老七已经倒在地上,抓着自己的手臂嚎叫。
人群之中立时生出了骚动来,才赶来的几个与阮老七相熟之人刚想要上前,却听九长老一声厉喝。
“够了,都回来!”
几人心中略有不忿,但还是碍于九长老的威严不敢上前,只在原地瞪着他们。
可一直摆着脸色的九长老,却是收敛了自己的严厉,转而有些慌张地上前来。
“大人,竖子无礼,还望留他一条性命。”他说着一拱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阮南舒方才放了那么多的狠话,也没得到他半句软话,当下有些好奇身前这人有什么本事,竟能叫九长老如此。
等从织金祥云纹的袍角往上,看到那威严的半张侧脸,认出这人正是江琊时,瞬间就有了答案——这位对照组的男配,本就是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的煞神。
有这人撑腰,阮南舒的胆子更大起来。她从江琊身后稍稍探出半个身子,皮笑肉不笑地对上九长老。
“五十两银子,少一分,我剁他一根手指头。”
话音刚落,便见九长老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到底不敢反驳什么。
阮鸿思已经借到了牛车,趁机开出一条道来,阮南舒便扶着阮清安上去。
她刚想要也跟上,却被阮益淑抢先了一步。
“你祖母那边还得知会一声,我们不了解内情,还得是你去解释最为妥当。”
说罢朝着江琊略略点头,明显是将机会留给二人说话。
但阮南舒没会到这一层意,目送牛车离开之后,抬脚便走。
江琊于是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瞧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还真不像他。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宿主又在生什么气?”系统疑惑。
阮南舒心中尚有火气,只回道:“既然已经退婚,便应该保持距离。”
此言一出,系统沉默了半晌。
就在阮南舒都快走到家的时候,它才突然开口问道:“宿主哪里来的底气,跟他划清界限呢?”
这若是用人的语气说出来,或许是一句讽刺的话,但放在系统机械一般的语调上,倒是真让人觉得是在疑惑。
阮南舒也被它这话一噎。
是啊,她是在闹什么脾气?就算江琊因为阮家落难便要退婚,也是人之常情,倘若她并无所求,自然能因此一事看清他、并疏远他。
可眼下的情形却是,阮拂玉两年后就会与赵良锦成婚。
她不可能永远跟着这对小夫妻,想要在两年之内赚到足够的生命值并不现实,江琊这个攻略对象,她是非相处不可的。
有时候尊严并不比活命来得重要。
思及此,阮南舒心中的火气就被彻底浇熄,眼看着就要到老宅了,她转过头来,目光含笑。
“要到晌午了,侯爷去家中吃个便饭吧。”
她心中是经过了诸多挣扎,以及系统的点拨,但在江琊看来,这个转变却过于迅速,是以一时并未做出回应。
“走吧,你可好一段时间没尝过我的手艺了。”
阮南舒在前带路,大有不给他机会拒绝的意思。
而她的手艺确实过于诱人,再加上想要解释的缘故, 江琊便跟了上去。
田间与阮老七发生争执、阮清安还受伤了的事情并不小,在阮南舒回来之前,就已经传到了二老这儿。
是以两人回到老宅的时候,阮老夫人就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
“祖母怎么在这儿等?门口风大,还是先进去吧。”
老夫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孙女,此时见她回来稍稍松了口气,也便随她进去。
只是转身时瞧见江琊也跟了上来,当即眉心微微蹙起。
“清安已经让三姑送到镇上诊治了,同行的还有大哥二哥,祖母别太担心。就是我今日到底得罪了族老,怕是得给祖父祖母添麻烦。”
阮老夫人拍了拍阮南舒的手背,轻叹一声。
就在阮南舒忐忑地以为她要训斥自己时,她却语重心长道:“这事儿你做的对,在这村子里头,遭人欺负,就得还回去才行。我们大人不好撕破脸的话,有你们小辈去说,也挺合适。”
阮南舒这下高兴了,将她送到院门口,就准备带着江琊离开。
谁料阮老夫人在进去之前,却对江琊说道:“侯爷可否跟老身来一趟?”
瞧她面上正色,江琊便知她想聊什么,便点点头跟了过去。
徒留阮南舒一头雾水,不知他们能说什么避开自己的话题,只能去厨房做饭。
“侯爷此来小郢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她状似闲聊般问道。
江琊却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
“老夫人不必唤我侯爷,眼下我已辞去绥安侯的名头,此来南疆,是作为南雍王的亲卫。”
此言一出,阮老夫人不由讶然。
绥安侯一名,是江家积攒了数百年的荣光,哪怕最后被诬告上通敌叛国之名,圣上还是给了这个恩典,可见这个称谓之后的无上荣光。
而今江琊说丢弃就丢弃,显得过于儿戏了些。
“是因为南舒?”阮老夫人猜测。
江琊一向冷凝的眸子,却是浮现了不少柔软。
“是因她而起,却不是全然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