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衣上辈子活得小心翼翼,是个十足十的乖乖女,这辈子自然洒脱了一些,却也一直避免给别人添麻烦。今天这样放肆,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沈天浩觉得眼前的女人才总算像个人了,不同于以前的淡漠疏离,而是有了真实的喜怒哀乐。
到最后两个人相视而笑,和平时端庄得体的贵族式想法不同,两人纵声大笑,壮若癫狂简直比乡村野民还要放肆。候在屋外的下人惊疑不定,王爷王妃从来没闹过这么大动静,该不会是疯了吧?
叶轻衣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李氏让人引着她去水池边玩耍,可她不知道怎么就掉进去了。
她使劲挣扎,却被水底的水草缠住了脚,怎么也挣不来。越是挣扎越是没有力气,没有办法呼吸新鲜空气让她胸口滞闷,喘不过气来。
“啊”叶轻衣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却发现了更加惊悚的情况。
沈天浩的手正搭在她胸口上!
“啊啊啊”叶轻衣这次是真的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顺便一脚把沈天浩从床上踢了下去。
沈天浩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自然是睡不着了。屁股摔的疼,肚子被叶轻衣踹的疼,他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揉哪里才好。
“一大早鬼哭狼嚎的干什么?”沈天浩没好气地问。这女人,怕的踢断他的子孙根。
“你,你,你你你为什么在我床上?”叶轻衣话都说不清楚了。
“今天晚上不知道是谁喝多了酒,拉着人不让走。”
“再说了,夫妻俩睡一张床有什么稀奇的。”
这个女人怎么还丝毫没有为人妻的自觉?想让他等到猴年马月去?
“沈天浩,我们有言在先的,只做名义上的夫妻,这张床是我的。而且你哪天发达了,能做自己的主了,你是要签了合离书放我自由的。”
沈天浩觉得自己现在听见“和离”两个字就头疼,“你很想和离吗?”
“当然了,你不是也想吗?”
他该不会反悔了吧,叶轻衣觉得自己有必要重申一下两人的相处原则。
“你对这门婚事也是很不满意的好吗?该不会,”叶轻衣审视着他,“该不会你现在要反悔吧。难道你爱上我了,舍不得我了?”
开玩笑,他沈天浩会上赶着说爱她?还是在她明确表示不想跟他过日子的情况下?绝无可能。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也不看看你哪一点值得我爱,脾气差酒量也不好还会撒酒疯,全没有半点女子的温良贤淑。老子被驴踢了才会喜欢你。”
“要不是怕父皇生气,我早就把你给休了!”
叶轻衣长吁一口气,那就好,沈天浩最近表现得很不对劲,并不算讨人厌,有时候甚至还挺可爱的。比如说昨天晚上。
天长日久,她还真怕自己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倒两次。
当成王带着成王妃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被告知皇后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成王觉得很不寻常。
“母后凤体违和,正该儿子儿媳进进孝道,就让成王妃就在宫中给母后侍疾吧。”
负责看守坤宁宫的侍卫统领不咸不淡地说:“王爷一片孝心真是天地可鉴,只是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皇后休养。”
这差不多是软禁了。
成王慌了,下了朝就急忙去镇国将军府找他外公和舅舅商量对策去了。
镇国将军年龄大了,再加上早年征战一身伤病,轻易没有人来打扰他。
可这次皇后被软禁事关重大,一点风声都没有,大家都没了主意,只好来惊动他老人家了。
镇国将军手里的一本古籍爱不释手,世人都说他带兵打仗厉害,杀人无数,可这些人哪里明白文字和口舌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
只可惜他这辈子忙于征战沙场,疏忽了对儿女的教养,一儿一女没有一个聪明好学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夫为陛下征战半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也没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皇后只要不做什么蠢得离谱的事,自然会一生平安富贵。”
“爹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自然得为家里人打算。姐姐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肯搭把手她哪用的着以身犯险呢?”
成王也帮着舅舅说话,“是啊祖父,无论如何总得救救母后啊,她一向心高气傲,又有没有吃过苦。一下子失了皇后权柄幽禁宫中,她怎么受得了啊?”
镇国将军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和傻乎乎的外孙,“你们知道她犯了什么事吗?”
成王支支吾吾,“想来是触怒了父皇吧。”他要是知道就能对症下药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干着急?
辅国将军也不甚在意地说:“左右不过是女人间争风吃醋吧,一介女流又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陛下有个大东西才是。”
镇国将军叹了口气,看着这两个憨货也知道自己那自以为是的皇后女儿是怎么把事情搞砸了的了。
没有做坏事的本事,却总有一颗做坏事的心,还以为别人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到底是谁给她这种自信的。
镇国将军长叹一声,“听说云阳侯府的李夫人也病了,连带着二小姐也低调了许多。”
“别人家女眷是真病还是假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辅国将军心里只惦记着自家姐姐。
成王的关注点却很奇怪,“轻云小姐也病了?难怪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
镇国将军觉得心很累,就这种政治觉悟也想着杀人篡位?
毕竟是自己家的亲生孩子,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说:“云阳侯的继室夫人诬陷祁王妃谋害陛下,结果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辅国将军向来是不懂就问,“那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镇国将军看着这个傻儿子,揉了揉眉心,“云阳侯夫人和皇后是同一天病倒的。”
“难道她们是真的病了,还是会传染的那种?”辅国将军摸着下巴沉思。
成王也觉得舅舅说的很有道理,“那父皇封闭坤宁宫是为了预防疾病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