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农机站站长老钱的猫腻，王韬趁着夜色去了葛明家。
半夜听到有人按门铃，葛明不耐烦地问了句：“谁呀？”
王韬应了一声：“二叔！”
院里传来急促的拖鞋声，葛明迅速开了门，一张老脸笑得像开花馒头似的把王韬拽进来说：“我大侄这个点儿来，一定有好事。”
王韬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四十多岁的葛明一听这个消息，急忙套上衣服，非得给王韬去看看究竟。
有些中年油腻的葛二叔，在王韬的帮助下，艰难地翻过铁栅栏，切切实实摸到了那卡车下面的铁板。
葛明拉着王韬的手连连晃悠说：“大侄子，你的好处二叔这辈子都不会忘。”
看着葛明兴奋的有些变形的神情，王韬知道这联合收割机，很快就能和自己团聚了。
也就是最近打井的活特别多，王韬才肯在钢铁厂定管件。
万象机械厂那边，知道王韬家里出了事，第一时间汇过来了慰问金，和王韬存于的工资奖金。
他们以为王韬最起码能低迷一段儿时间，才没给寄配件。
王韬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
这些帮助过他的人，都知道当初李娇娇的医药费是个无底洞，肯帮忙就是看重王韬整个人。
到了约定好取管件的日子，王韬拿着收据，再一次来到了东山市钢铁厂。
这些天不光王韬盯着他们厂，葛明刘秘书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农机站的那两辆卡车。
老钱的事情早就被这群猴精的人摸了个一清二楚。
老钱的老婆赖秀琴，嫁给他的时候就是填房。
老钱前妻病逝，留了个女儿。
赖秀琴肚子争气，进门生个小子，把老钱乐得找不到北。
后面赖秀琴连着生了几个儿子，把老钱拿捏的死死的，直接把他那闺女撵到了老钱父母家。
最初老钱搞小动作是为了搞钱养活父母和闺女。
他的正常收入都被老婆抓得死死的，通过这两辆车，迅速积累了财富。
尝到了甜头的老钱，胃口越来越大。
农机站这两辆卡车，每天都会运报废钢铁去一趟东山市钢铁厂。
王韬尽量装着若无其事去指定地点取货，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各种找茬，把刘秘书安排在附近的托，叫进钢铁厂“主持公道”。
刘秘书给王韬的剧本，那就是泼妇骂街风。
根本不用讲道理，直接鸡蛋里挑骨头就行。
事成之后，市里出面，帮他免去今年贷款的利息。
王韬这个为难呀。
挺大一个老爷们，学乡下妇女耍无赖，都不如让他出钱了。
本身有些心虚的王韬，看到东山市钢铁厂这个倨傲的员工时，负罪心才减了几分。
那负责零销的员工，鼻孔恨不得朝天，连正眼都没看王韬一眼。
指着已经打包好的一堆关键，用鼻子哼哼着说：“你小子，就是小王庄那个欠了七八万贷款的王韬吗？”
王韬尽量放低姿态，假装畏畏缩缩地说：“是我，当时只想着钱没了以后还有，人没了就永远都没了。”
那员工不屑道：“还是个情种，你的货，自己搬出去吧。”
王韬心里这叫一个骂。
近一吨的钢管，他自己得搬到哪年？
想到这，王韬索性收起了唯唯诺诺的表情，带着生意人的精明说：“我得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