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趁着办公楼传达室的大爷去排队领油的空儿，钻了进来。
刚上二楼就发现草率了。
三车间的广播员陈丽，扭着小细腰，高跟鞋“哒哒”地走过宋主任门口。
娇滴滴地说：“宋主任，我找几个工人把领导们的油拿上来。”
宋主任迎到了门口，见左右没人，猥琐的脸凑到王丽身边，陶醉地嗅嗅说：“是我送你的香水，真香！”
说罢，宋主任大手在王丽身上拍了下说：“去吧，就你会来事儿！”
陈丽俏眼一挑，轻轻勾了下宋主任的皮带，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宋主任立刻嘿嘿贱笑说：“你先去拿油，一会儿小仓库里头，我再好好给你点儿油水。”
王韬心说宋主任和这小狐狸精还有一腿呢？
宋主任的办公室有人，王韬没法进去查看他抽屉里的猫腻。
唯恐暴露，王韬只能又回到厂工会这边儿，帮着登记分油。
葛兴邦调侃王韬说：“都听说韬哥家昨儿吃红烧排骨，隔壁小孩儿都馋哭了。”
“这以后韬哥带着我们大钱赚多了，那会儿肠胃也就能适应油水了吧。”
这个年头人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谁家吃肉，不光本庄知道，临近村都能议论好几天。
王韬眯缝着眼睛，似乎回味排骨的香味，笑说：“有好处，自然忘不了你们。”
“跟我混久了就知道，我对兄弟们最仗义。”
葛兴国连连附和说：“那是，我二叔看到这些包装好的花生油，直夸韬哥办事儿敞亮，这下他里儿面儿全有，头一回厂里发东西，上下没人骂他。”
葛兴邦也补充：“该打点的一点儿没少，大伙儿都有好处，都托韬哥的福。”
王韬回来半天了，陈丽才噘着嘴，气鼓鼓的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看见葛兴国，媚笑下招呼说：“葛会计，你辛苦了。”
葛兴国是一车间的会计，工会一把手的侄子。
陈丽自然是不敢怠慢。
葛兴国门清地问：“领你自己的，还是三车间的领导一齐带回去？”
陈丽娇滴滴地说：“葛大哥，帮个忙，帮我把我们车间主任书记的油送二楼去，我这一路都没看见我们三车间的人。”
这纯粹是扯淡。
刚才几个三车间的工人路过，谁都没搭理陈丽。
那几个工人都是当初王韬老爸带出来的徒弟，师父死得不明，他们不敢明着怎么样，可是恨上了宋主任，连带着靠宋主任上位的陈丽。
王韬捅捅史奋强，一努嘴。
史奋强立刻说：“我帮这妹子送。”
陈丽顿时笑靥如花，带着史奋强往办公楼里走。
王韬问葛兴国：“楼里有什么小仓库之类的吗？给三车间领导送，不给一二车间领导送，兴国你以后不好过呀。”
葛兴国一拍脑门说：“韬哥你说的太对了，三车间广播室后面有个小仓库，把领导们的油送那去，数量上神不知鬼不觉给加个倍，然后我们一车间的我亲自送去。”
王韬继续忽悠：“这才是，不能给工人分剩下了再给领导，说起来先给领导们留出来了。”
“等史奋强回来，咱先给领导的油送办公楼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