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我也打算向你妈妈求婚
“伯母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赶过来。”翟霖书说。
颜梓委婉拒绝道，“不用了，你忙你自己的事吧！”
“颜颜，我去看过你爸爸和外婆，我跟他们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等见到伯母，我也会这样说。”翟霖书果然完全没有把她前天在电话里说的话当一回事，“我会请求她把你嫁给我。”
“霖书，这不合适。”她语气坚定，“你别这样。”
翟霖书却只管问：“伯母在哪家医院？”
她不作声。
“颜颜？”
翟霖书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颜颜？”
这一刻，她只想让他放弃，她早就该把话所清楚的，“翟霖书，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不要再勉强我了，好吗？”
说完之后，她就把电话挂了。
颜梓握着手机坐了一会儿，捋了捋思路，刚准备继续之前的话题，就听见夏翊问，“罗棠之前就打算跟她先生离婚了吗？”
其实她觉得可以简明扼要地替罗棠说明一下，“是。韩啸不仅出轨，还卷走了公司所有的钱财，让罗棠成了债权人。”她说，“那些债务大部分都是罗棠爸爸帮她还掉的。”
隔了一会儿，夏翊才说：“她好像有向当地警方问起一个叫安婧的人，是……”
“是韩啸出轨的那个女孩子。”
正说着，她的手机又响了，她抱歉地看了夏翊一眼，夏翊示意她先听电话。
是霍佩玖，“我爸爸现在在你妈妈的病房。”
“你妈妈刚醒，没可能主动通知你……”
不等霍佩玖说完，她截断了他的话，“我明白！”
其实她心尖尖上仿佛被蚂蚁咬了一口，不是剧痛，却疼得清晰，细细密密的。他特意打这个电话来叮嘱她，就是不想让霍政启知道他们还有联系！
霍佩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跟你想的恰恰相反，如果他问起你，你就说是我通知你的。”
这一刻，也许她心里是欢喜的，但她不理解，“为什么？”
“我爸爸单独约见过你，对吗？”他说，“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让你离开我？”他轻言细语地问：“当时她就知道你跟伯母的关系了？”
颜梓想了想，“应该不知道。”
“和我的判断一样。”他仍然问，“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不说话。
霍佩玖等了她一会儿，说：“我们晚上回家再聊。”
“我怀疑伯母从楼梯上摔下来可能不是意外的事，你可以适当透漏给我爸爸听。”
“我马上要开会，帮我代问伯母好！”
颜梓心下复杂，仍然没有作声。他说了一声“拜拜”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霍佩玖挂断之前，又有号码呼入，这次是罗棠。
刚一接听，罗棠的询问一迭声，“颜颜，怎么昨天晚上你电话一直占线？”
“你不是说回凤凰山吗？”
“你这是闹哪样？你和霍佩玖和好啦？”
“他不跟宋偲订婚了？”
很快又说，“翟小帅找你都快找疯了！”
颜梓侧目看了正专注开车的夏翊一眼，才出声，“你让我先回你哪一句？”
“我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昏迷了一夜，我现在赶去医院看她。”
罗棠提了一口气，“天！”
“这都立冬了吧！再怎么多事之秋也该过去了吧！”她问，“你妈刚开刀出院也没多久吧，这一摔……哎！”
“醒了就好，那你快去医院看她吧！其他的话，等晚上回家再说，帮我问候伯母一声。”
颜梓应，“好。”
“是罗棠吗？”夏翊转过头来看她，轻轻一笑，“我准备晚上约罗棠一起吃饭，她平时都喜欢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法国菜，还是？”
工作日的下午，路上并不拥堵，他们聊了一会儿罗棠的喜好，车子就开进了医院大门口。
来给她开门的正是那天她在咖啡馆见过的那位中年男士，如霍佩玖所说，霍政启正在病床边守着白聘婷。
白聘婷知道她来了，一时很是有些激动，“颜颜，妈妈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对，妈妈现在也看不清楚你，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你的人影子。”说着，白聘婷的声音都带了哭腔，“颜颜啊，妈妈，妈妈会不会再也看不清楚你了……”
颜梓看着白聘婷一双仍然美丽却不经意地透露着几分茫然和不安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阵难过，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妈，都过去了，没事了！医生也说等你脑子里的血块完全清楚了，你的视力就会恢复过来的。”
霍政启也在一旁安慰，听得出来，霍政启是真的紧张白聘婷，温言软语里充满了宠溺。
白聘婷渐渐平复了情绪，人仰躺在病床上，却不忘给他们做介绍，“颜颜，这位就是政启，没想到你们第一次见面会是在病房里。”
“政启，这是我女儿颜梓，是我和第一任丈夫颜守慎的女儿。”
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变了吧！
但是白聘婷不会感觉得到，一来她看不清楚，二来，她也不会想到这已经是她和霍政启第三次见面了。
作为晚辈，这个招呼她是应该主动先打的，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颜梓目光坦然地看着对面的人，“霍先生，您好。”
霍政启也迎面看了她一眼，她剪了头发，脸上有伤，但是他的眼光没有一点儿探究，“你好。”
十来分钟之后，霍政启主动邀请她去楼下餐厅喝杯东西，白聘婷自然不会有意见。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再次单独对面对而坐。
还是霍政启先开口，“小玖下个月中旬跟宋偲订婚，你已经知道了吧？”他说，“我也打算向你妈妈求婚。”
颜梓等着他往下说。
“等我和你妈妈结婚以后，你和小玖也就成了法律上的兄妹关系。”如她所料，重点来了，“霍家家大业大，正远集团的公众形象也很重要，小玖作为副董事长，出现任何层面的负面新闻，对他都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本来我也打算再约见你一次，今天既然在你妈妈的病房里碰到了，择日不如撞日。”他说，“娉婷说你从小就很懂事，独立，一向来不需要她操心。这一次，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你妈妈。”
“所以，抱歉，我要收回上次我说的话。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尽快整理好跟小玖之间的感情。”
霍政启要收回的当然是指他上次说的，他不会反对她和霍佩玖私下交往的话。
想起罗棠说她爸爸公司在保健品市场上几个固定的大单子在缩水的事，她到底问了一句，“霍董事长是觉得我不会按您的意思去做，所以才提前发出警示的吗？”
霍政启不承认，也不否认，“颜小姐这样说，意味着你并不同意我所说的话？”
但是在颜梓看来，他这个态度即是默认了。
她话锋一转，“霍先生结过几次婚？”
霍政启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而她不等他回答就接着说，“您生日那天我陪我妈妈逛商场，遇到了一位郁小姐。我当时只觉得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看到过她，事后想了半天才知道她是一位电影演员。”
“之前，这位郁小姐已经到我妈妈住的地方大闹过一次，那天，她对妈妈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好。霍先生，知道这两件事情吗？”
霍政启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会儿，“颜小姐，你很关心你妈妈。”
颜梓端坐着，并不急着说什么，大约一分钟之后，她直接起身告辞，“您再多坐一会儿吧！我先上去看我妈妈。”
霍佩玖让她适当透漏他对白聘婷摔下楼梯很可能不是意外的怀疑，但这种“透漏”其实很难拿捏和把握。
霍政启说过，霍佩玖他们三兄妹做什么，他都知道。既然如此，他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样，他绝不会不知道。
所以她相信，只要她提起郁箐箐，他一定会有所联想。
离开餐厅回到病房，白聘婷有些奇怪她怎么会一个人回来，她随口说了一句，“霍先生有电话，我就先上来了。”
“妈，你睡一会儿吧！”
白聘婷却是对着她伸出了手，“颜颜，其实妈妈一直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她当然知道白聘婷想跟她聊什么，但她并不想聊，“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出院了再说吧！”话一出口，她多少有些不习惯，因为从前她极少用这种征询中带着一些些哄劝的语气跟白聘婷说话，“好吗？”
“颜颜，你在逃避，对不对？”白聘婷说，“你帮妈妈把床摇起来一些。”
见白聘婷坚持，她照做。
将床头调整到最合适的高度之后，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白聘婷分明努力想看清她，于是她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我在。”
白聘婷顺势捏了一下她的手，“颜颜，妈妈看得出来，你并不爱霖书，对吗？”
“如果你是因为妈妈和政启之间的关系，才不选择佩玖，妈妈觉得没有必要。”白聘婷一向不看中世俗，这一点，她无比确定，所以对她说的话，她也丝毫不感到惊讶，“就算妈妈将来和政启结了婚，你跟佩玖在一起，甚至于你们将来也会结婚，我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颜颜，妈妈不希望你因为妈妈的感情，而放弃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但是很显然，霍政启不是这样想，或许没有宋偲，他也一样不会赞成她和霍佩玖交往。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白聘婷一样，从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爱情至上。
“妈，我已经跟翟霖书把话说清楚了，至于霍佩玖。”她停顿了一下，“我现在暂时不想想太多。”
白聘婷缓了缓，却是说，“妈妈一直觉得你对感情，太被动了。”
正说着，她的手机又有动静了，一进医院她就把手机调了震动。其实这时候来个电话也好，因为白聘婷想聊的这个话题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拿出手机一看，是顾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