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灵堂内四大世家齐聚,在秦蒹葭身死明珠塔顶后,已经没有人能够制约他们,此刻气氛极其紧张。
李老爷子亲自到场,毫无疑问是奔着陈家来的,尽管他神情懦弱,逢人哈腰,但他当年是当过李家家主的人物,把李家的发展推至百年来的最巅峰,小瞧他那就太愚蠢了。
而刘山河也不得了,当年离玄武战神仅差一步之遥,实力强悍无匹,重掌刘家家主之位后,变得十分低调,这一次携子朝着王涎玺发难,是想把秦蒹葭的死,归咎在王家身上。
虽然这不至于让这两个北方大世家撕破脸皮,但刘山河的意图很明显了,他要以大欺小,拿下这个话柄权,为日后的爆发作准备。
至于陈家,已如砧板上的鱼肉。
他们连那个提着鸟笼名过其实的二世祖王涎玺都对付不了,人家再怎么不懂事,那也拥有着王镇国交给他的帝榜,囊括了华夏武道圈五十几号赫赫有名的宗师,无论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京上王家都是毫无争议的世家之最。
“各位不要这么冲,小姐的死,的确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痛苦,但我们还是要和气一点,小姐在世的时候,难道希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吗?”
李老爷子在此时出面打了个圆场,替王涎玺化解了刘家人咄咄逼人的气势。
“对嘛,还是李老爷子和小姐感情深!小姐一向是希望我们四个家族均衡发展,大家和气生财,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意外,蓬莱剑圣实力位于天人境,我尽力了,但也还是请不动,小姐若泉下有知,一定会谅解我的。”
王涎玺哈哈一笑,均衡发展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变了味般,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刘家人吓倒过,提着鸟笼直接略过刘家父子,给陈势安和秦蒹葭上了几炷香。
“这家伙……”
陈知则在一边频频皱眉。
王涎玺这人没有一个固定的态度,当初在明珠酒店的时候,他是一个沉稳寡言自信十足的人,结果现在又表现出了一副不懂规矩的二世祖模样,他一直是顺着诸多人的刻板印象在演戏,目的只是为了不表露出真正的自己。
但既然他把这件事情说成了一个意外,而没有推辞到他们陈家身上,说明王家也暂时不想对他们动手,这是一个好事。
“势安啊,你我至交多年,十年前你我曾约好了一起饮茶喝酒,没想到今天阴阳两隔,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李知途在此时也举起了香火,他脸上闪过一丝痛惜之色,再三叹息道:“没安稳护得小姐周全,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大家殊途同归,一直都有着同一个追求,小姐的死,大家都有离不开的责任,听说你是知晓小姐死讯后气急攻心追随她而去,我……我对你真是又敬佩,又惭愧,用不了几年,我也要去见你了!”
说着,李知途往地上一跪,就朝着陈势安的灵位开始磕头。
这一下,连续惊动了三名陈家老爷子。
他们没想到这样苍老的李知途也会下跪,不得不齐齐离开座位,朝着李知途下跪回礼。
众人见到这一幕,无不动容。
“李老爷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做到这个份上,真不容易啊……”陈善水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刘家父子也微微点头,李家的境遇他们是知道的,比陈家好不到哪里去,这番话语应该发自肺腑,李家老爷子今日亲自到场,看来用意都被曲解,真正目的只为送老友最后一程了。
“爷爷,起来吧……”
李歆蹙着眉头,将李知途给扶了起来,她年纪尚浅,此刻神情很是纠结。
王涎玺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没人注意到,他嬉笑的样子也已经逐渐沉下。
‘依我看,李知途这不是想送陈势安最后一程,是想送整个陈家最后一程啊!’
王涎玺内心思付着,他现在也好奇,李家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对付陈家,
这里毕竟是沪上,是陈家的地盘,他李知途一个九十多岁的耄耋老人,能有这么大能耐将陈家吃下?
李知途佝偻的身子在李歆搀扶下逐渐站起,背影凄凉,如同风中残烛,仿佛对人不再有任何危害,王涎玺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冷。
“李老,您可别再折煞我们了,先回酒店休息吧!”
在三名陈家老爷子的跟随下,李知途才缓缓从灵堂走出。
刘家父子和王涎玺,自然也被安排到了后方的沪耳酒店休息,没有任何人撕破脸皮,陈家幸运躲过一劫。
“这下咱们又有空档联系徐宗师了!”
陈知和陈善水对视了一眼,心情激动。
这些大家族出奇的保持一致,全部没有动手,为他们又一次赢得了时间。
虽然陈知兄妹都有徐宗师的联系方式,但他们至今都还没有联系上,心里也是有几分着急的,刚才他们要是全部开始发难,那陈家就危险了。
陈善水和陈知跑去了酒店的洗手间。
“还是无法接通!”
陈善水看着手机上传来的忙音,心急如焚,徐仰的电话直接显示不在服务区了。
“这可怎么办啊……”
陈知在镜子前走来走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徐宗师没来,那起码在出殡下葬之前,一切还是没有定数。
……
此时此刻。
徐仰正在吕青黛的别墅,看着吕家人安排着吕光的葬礼。
和陈家的风光大葬不一样,吕光的葬礼只有几个吕家的至亲,火葬后直接立好碑了。
吕青黛身着一袭黑色丧服,容颜绝丽,眼圈通红,眸光中却透着一丝坚毅,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色玫瑰。
徐仰身着黑色西装,正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目送了吕光最后一程。
“陈家那边的消息,你都打探清楚了吗?”徐仰问道。
“苏曼以个人的身份去参加了葬礼,她说,现在华夏八大世家已经全部都到齐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吕青黛啜泣着,语气悲伤,但公私分明,依旧冷静地向徐仰报告着最新消息。
徐仰是故意不接陈家消息的,他怕陈家管不住嘴,除吕家外,他要向任何人瞒住他的动向。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