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葬礼仅用一个上午就结束了。
而徐仰回到别墅脱下西装,换来的是叶葵倾的冷嘲热讽。
“你所说的准备,就是西装革履地去参加别人的葬礼吗?”叶葵倾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冷眼看着他。
徐仰把手中领带随意扔至一边,说道:“人都有生老病死,吕光生前和我交情还不错,这次的死也是因为一场意外,我理应去参加他的葬礼。”
叶葵倾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对你干什么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只剩下最后三天了,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在我面前信口开河。”
徐仰在此时问道:“叶长官,秦蒹葭还活着的消息……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叶葵倾似乎看穿了徐仰的伎俩,哼声道:“你想套我话?秦蒹葭的事情,我不会向你透露分毫,除非你完成答应我的事,否则你别想通过任何一种途径见到她!”
徐仰哑然失笑道:“有叶长官你这样的态度,那应该是没人知道她的消息了,对我来说十分放心。”
叶葵倾眉头微蹙,上下打量了徐仰一眼,不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
时间只剩下了最后三天。
如果把这件事情交给叶葵倾自己去做,对于她来讲,要她排兵布阵,组织大局,也要耗费一番功夫,虽然没有太大操作难度,但至少得用上个七天左右的时间。
而现在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
三天的时间,对叶葵倾来说都很难组成一个像样的局势,徐仰就更不必说了,要想稳定华夏国内大局,以当前时间点来看,已经不太可能。
但他凭什么这样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呢?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叶葵倾忍不住问道。
“事成之前,叶长官无需知道,倘若侥幸能成功,我必定如实交代。”徐仰微笑道。
叶葵倾听着心里一阵懊恼,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更加心痒难耐了。
这徐仰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非得等自己问出来?
记得当初第一次来苏市一号别墅的时候,她看徐仰怎么看都觉得可惜,动了十万分信念要把他带到青龙战区去,甚至都不惜为他生子。
但到了现在,她看徐仰是越看越不顺眼,恨不得每天都找点话题去骂他,叶葵倾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总之她就是见不得徐仰一副满不在乎或得意洋洋的样子。
“真是腰里踹了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到时候我看你有几分本事!”叶葵倾面子薄,终究还是没问出来,气冲冲瞪了徐仰一眼。
但就在这时,徐仰手机响了一下,吕青黛发来信息了。
“有了!”
看着上面的信息,徐仰表情一喜,
“什么有了?一惊一乍的,不会说话?”叶葵倾蹙眉不悦道。
徐仰哈哈一笑,说道:“叶长官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吗?现在简单了,和我去一趟沪上便知!”
……
此时此刻,沪耳酒店大厅内。
八大世家悉数聚集,也坐满了五湖四海赶来的权贵富豪,吃流水席的整整有一百桌。
在这种级别的葬礼上,今天也是唯一一次坐满流水席的一天,大部分时候,都是走个过场。
原因无他,没有人想错过这次的大势。
八大世家齐聚,他们在哪,在场这些人就跟到哪,现场百桌人的财富,加起来足以买下一个小国。
现场不时有人起身劝酒加杯,相互递交名片,气氛欢快,这场葬礼也是富豪们难得地一次扩大人脉的机会。
“善水,就由你来负责看住李家,你要记得时刻留意李家的动向,你和李歆关系不错,可以有意无意的去套她话,我不信李家真的就这么作罢了。”
陈知与陈善水还有陈家的一众小辈交头接耳,正布置着任务。
在今天的这场酒宴大席上,他们充当了半个服务生的作用,哪个家族有异动,他们便要高度警惕。
不过李家倒是的确很老实。
只有李老爷子和李歆二人上桌,期间李歆完全没有动筷,而李老爷子则是闷闷不乐地吃着,似乎还在为老友的逝世而感到悲伤。
刘如龙和刘山河父子则正襟危坐,面如平湖,有时会目光微微扫向四周,夹起筷子小口咀嚼着桌上菜肴,与他们这粗犷大气的身板完全不符,很是斯文。
至于王涎玺,那就更不必多说了,他一直在用桌上的食物去喂他笼里的鸟,时不时同周围人嬉笑几句,活脱脱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都不像是动手的样子……他们难道还在等?”陈知暗自琢磨着。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桌突然拍案而起,紧接着就是酒杯碎裂的声音。
“不吃了,吃不下了!”
这一声咆哮,声音如雷,一掌瞬间把酒席的饭桌都给拍得粉碎,立即就静止住了整个大厅中的喧闹,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动作,齐齐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是周天林!”
见到闹事的人,陈国旺瞳孔骤然一缩。
一掌把桌子拍碎,闹出如此大阵仗的,正是江南双雄之一的温市周家周天林,此刻他喝得满脸通红,怒目望向众人,大声说道:“小姐在沪上发生如此意外,陈国兴,陈国旺,你们这些掌事的难辞其咎!就把我们安顿在这里吃顿臭饭吗?不来向我们给出个交代吗?!”
开始了!
此话一出口,各大家族都有了反应。
刘山河微微侧头,王涎玺停下手中喂鸟的筷子,便是李知途,都瞬间收敛住了脸上的悲伤之色。
眼底的狠戾,从他的那双饱经沧桑的老眼中一闪而过,好戏开始了!
“周哥,你喝醉了!现在是吃席的时候,你不要给大家带来麻烦!”
这时候,坐在周天林身边的杭市许家许文书,随之站起唱了个红脸,一双目光却是扫向了周围,查看陈家人的反应。
江南双雄在江南一带本来是死对头,但出了陈家这码事,对他们二家都有利,于是在对抗陈家这一事上,他们一致对外,非常团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陈家身为小姐最受器重的家族之一,却连小姐的性命安危都保不住,我看他们也没有资格在待在沪上了!”
周天林性格本就火爆,这一番话出口,完全不给陈家人留面子,怒声吼道:“陈国兴,你是现在陈家家主吗?我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你呢?滚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陈国兴是陈家当前的支柱,在外面主持大局,伏兵班阵,象征着陈家的底牌实力,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让他们知道。
于是陈知在此时上前一步,怒骂道:“周天林!这种场合轮得到你来对我们陈家指手画脚吗,你算什么东西!不想吃就滚出去,别耽误大家吃饭!”
陈家的安保在此时持枪进场,似乎想过来把周天林赶走。
但就在这个时候,江南一带大大小小的所有家族家主,将手中酒杯同时摔个粉碎,猛地如林立起!
“周哥说得对!”
“我支持周哥!”
“陈家主,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一场势,精心预谋已久,由周天林当了这个出头鸟。
迎着无数冷眼,陈知瞬间面色惨白,年轻尚浅的他,已经拿捏不住当前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