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听到还有戏,徐仰立即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感觉出现了一丝曙光。
华寒江蹙起眉头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去华医阁,那个女人一定有办法,只不过她看到是你母亲的话……可能也不愿意出手相救。”
“华医阁?”
这个名字对徐仰来说不算太陌生,接着补充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找唐夫人?她也认识我母亲?”
当初秦蒹葭带徐仰来京上求医,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华医阁,以为那里才是华家的正统,见到了为穷人免费治病的唐夫人。
不过当时唐夫人对他身上的护明散束手无策,只有华寒江知道明确治疗之法,从这点来看,华寒江的医术似乎要比唐夫人高明一点。
华寒江幽幽叹道道:“整个京上医圈,你父亲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眼熟,没想到传说中的徐宗师,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京上医狂’之后。”
徐仰不解道:“京上医狂?华神医,我父亲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会连带着我母亲一同被这些人鄙视?唐夫人难道也和那些人一样,也仇视我母亲?”
华寒江苦笑道:“她可不一样,她和你母亲的仇怨,恐怕要比那些人更甚,看来当年的事情,芸姨是一点都没有向你吐露啊。”
“此话怎讲?我父亲在我一两岁时便去世,我对他生前的事情一概不知。”徐仰摇摇头说道。
华寒江在此时看了一眼药房,见刘芸已经被妥善安置,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变故,这才放心将徐仰带到了另外一个庭院,让佣人给他们沏了一壶茶。
华寒江挽起白裙袖口,露出洁白皓腕,亲自为徐仰将茶满上。
“白药王说的事情,全部是真的,你父亲当年从苏市过来,就把京上医道协会中的所有名医都给挑战了个遍,名动京城,给那些名医带来了名誉上的困扰,余波至今对他们都有影响,你应该知道……中医最看重的东西就是名誉。”华寒江轻轻吹着茶水,提到徐仰的父亲,她的语气十分复杂。
对一般的老中医而言,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叫外不治藓,内不治喘。
因为这两个病很难根治,一旦无法治好,对于医师来说就是声誉受损,于是很多中医治病极为谨慎,宁愿不治,也不会冒着失败的风险去试试。
这个例子,就可以看出中医对名誉的重视了。
然而这种事情和徐仰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一比较,那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徐仰的父亲如同在整个京城医道圈扔下一枚核弹,让所有名医的名誉都严重受损,导致他们至今都对徐年恨之入骨。
“我父亲难道会平白无故的去罪人?”徐仰开口问道。
“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你父亲必须得证明自己的医术比其他人高,才好在京上发展,他那么做的目的,应该只是想开上一个属于他的医馆。”华寒江说道。
“证明医术高的办法有很多种……他应该不会随意给人泼脏水才是,那最后是如何收场的呢?”徐仰姑且信了这个说法。
父亲到最后应该是没开成医馆的,否则自己应该就是京上户口,而不是在苏市城中村吃苦了。
“刚才你在前堂见到的那些人,全部都被他挑战了个遍,因此激起了医道协会的公愤,最后大家推出孙向荣,想让他来让你爸吃些苦头。”华寒江说道。
“孙向荣?是不是那个长得比较英俊的中年人?”徐仰问道。
“没错……”
华寒江点点头:“孙向荣二十年前就是医道协会的副会长了,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是京上出名的天才神医,加上出生名医世家,单论医术绝不逊色如今的我。他也是一个出了名的狂人,和你爸碰上,就像是彗星撞到地球一般,他们的对决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堪称医道界最为匪夷所思的传奇对决——”
说到这,华寒江的语气忽然变得迟疑起来。
似乎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徐仰。
“孙向荣看我的眼神比较奇怪,他是所有人中对我最为愤恨的,我爸是不是当年让他输很惨?”徐仰问道。
“何止输很惨。”
华寒江苦笑一声,说道:“孙向荣向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京上孙家乃药王孙思邈之后,孙向荣是经历正统医道熏陶的,而江湖传言,你爸只不过是集百家所长的草根行脚医,什么证件都没有,放在今天就是黑医,这样的人是不会被孙向荣放在眼里的,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让你爸非常愤怒的条件。”
华寒江顿了顿,目光望向了刘芸的药房方向:“他公然提出要和你爸比拼医术。如果你爸输了……不但要滚出京上,给之前污蔑的所有人道歉,而且还要留下芸姨。”
“留下我妈?”
“对,他不仅要帮医道协会名誉受损的医师出头,把你爸赶出京上,而且还看上了芸姨,要用这种方式侮辱徐叔叔。”华寒江神情无奈。
徐仰听得频频皱眉。
华寒江继续说道:“当时徐叔叔虽然愤怒,但拒绝了孙向荣的要求,他提出可以道歉,可以离开京上,但是留下芸姨不可能。这一下就激起了医道协会的反扑,他们纷纷拦住徐叔叔,如果不答应这个要求,他怕就不能够善终了。”
“然后他就答应了?”徐仰问道。
“不,徐叔叔脾气非常执拗,他宁死都不肯答应,最后是芸姨替他答应下来的,但她提出规则必须由她来决定,于是,两人的医术对决开始了——”
“芸姨制定的规则,远超常人所想,非一般人不敢应战,二人的对决,在医道界不仅前无古人,我想应该也后无来者了。”
说到这,华寒江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震撼。
二人在孙府用医术斗法之时,她才不到六岁,站在了自己父亲身后。
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成为了她最早的一个记事,稍一回忆,那瑰丽壮观,惊艳绝伦的医术比拼,便迅速浮现在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