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王怀瑾便化作一道光影,不知藏在天仰小岛的哪个角落去了。
“终于……”
成功逃脱出一个山巅境天人的凝视,让徐仰压力顿减!
别看他之前讲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实则,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倘若这番道理没能说服王怀瑾,那徐仰就将面临人生的至暗时刻,彻底失去修炼的意义。
现如今,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了。
徐仰纵身一跃,朝着天仰宫飞去。
大殿内,
秦蒹葭侧卧于凤榻之上,两名侍女在身后给她揉肩,雪白修长的双腿搭在绒垫上,随性慵懒。
金碧辉煌的大红色地毯上,排满了前来表演的奇人异士。
忽然,凤榻前方的屏纱晃了晃。
紧接着,秦蒹葭便看到徐仰躺她身旁了,拿着她果盘中的橘子一个一个吃着。
“徐天人!”
两名侍女低低喊了一声,她们俩还不是一般的侍女。
左边的是正华宫宫主李妙香,专司秦蒹葭起居,另一位就是众多宫主中和徐仰关系最熟的沈婉晴了。
身为专门掌管礼乐的正弦宫宫主,秦蒹葭如果不想开口说话,她就得随时在凤榻上发号施令。
所以,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们就得帮秦蒹葭揉揉腿,按按肩。
“婉晴,你过去帮徐天人按吧,我有妙香就够了。”
秦蒹葭抬起葱白般的玉手指了徐仰一下。
“是。”
沈婉晴美眸一亮,身着若隐若现的轻曼薄纱,肩腰同时露在外,身上香润扑鼻,起身走到徐仰的身后。
这三天,徐仰心情无比沉重,然而秦蒹葭根本不知道王怀瑾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就连晚上,徐仰也经常通宵不睡,问他什么,都是闭口不言。
不过今天……
他心情看样子很是不错,眉开眼笑的,都有闲心心吃橘子,陪同她看起了奇人异士的表演。
“徐天人这是有喜事啊。”
秦蒹葭也盈盈一笑,播着一颗荔枝,在茶几的那头一抛,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徐仰嘴里。
徐仰点点头,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喜事的,只不过前段时间突如其来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现在一下子骤减了,心情就变好了。”
何止是变好,简直是欢天喜地。
现在确定叶葵倾的魂灵藏身于酆都阎罗旗中,而秦蒹葭的生命也无忧,这就是最大的好事。
至于突破山巅境的压力,提防传说中的神前来追杀,徐仰倒也不那么畏惧了。
沈婉晴偷笑道:“前几天,徐天人总是苦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欺负您了呢。”
还欺负,你家小姐差点都要没了。
徐仰刚想调笑两句,但面色一紧,忽然住了嘴。
沈婉晴胆子莫名的大,秦蒹葭明明就在茶几的另一头,相隔不到一米,沈婉晴竟然用指尖在自己背后划来划去,弄得他心痒痒的。
更过分的是,
沈婉晴跪坐在他身后,有意无意的将娇躯贴上来,绵柔的峰峦时不时挤压在他背部,让徐仰呼吸急促。
“那现在徐天人可以把前几天的压力,和妾身说一说吗?”秦蒹葭又扔了一颗荔枝过来。
也就是在秦蒹葭投来目光的这一刻,沈婉晴才会把身子移开点,装作若无其事,让二人看起来没异样。
“几桩小事,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好说的。”
徐仰用手接住荔枝,移了移身子,偏过头瞪了沈婉晴一眼,咳了咳嗽道:“这批的奇人异士如何?”
秦蒹葭反头看向大殿,说道:“很是无趣,要不是你来了,我都快睡着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好歹秦蒹葭把目光移开了。
于是沈婉晴又悄悄贴了上来。
她多少是带点这方面的癖好的,在秦蒹葭眼皮子下偷偷摸摸,她觉得这样特别有成就感。
徐仰牙关紧咬。
这时他要是出声说上两句,秦蒹葭必然会让沈婉晴脑袋分家,而沈婉晴就拿捏住了徐仰的性格。
徐仰对自己人是百分之百的心软,有生命危险的小报告,他是不会忍心向秦蒹葭打的,前提是沈婉晴不能太过分。
而沈婉晴,尺度把握的就刚刚好。
眼看徐仰耳根红了之后,沈婉晴深知再逗他就该恼羞成怒了。
于是故意贴着他的背部,重重压了一下后,起身端起果盘道:“徐天人,你今天好像很喜欢吃水果,我来帮你剥吧。”
沈婉晴乖巧的跪坐在了一边,两人没有肢体接触,让徐仰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这一次,徐仰目光就凶狠许多了,仿佛沈婉晴如果再敢过来,他就一定会发飙。
但偏偏,沈婉晴并不会搞重复的套路。
“这个女孩子有点意思。”
奇人异士中,似乎出来了一个亮眼的,直接夺走了秦蒹葭的注意力。
地毯上的女孩,准备一堆表演用的纸板。
由一名看着比她年长的男孩帮她举着。
“嘿!”
女孩娇喝一声,伸手一指,那纸板便应声被戳穿个洞。
看着平平无奇,但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标准的内劲外放!
通过气劲,而非用蛮力隔空击穿纸板,只有化境宗师才能做到。
但问题是——
徐仰一眼就能勘测到,这小女孩并非是习武者,年龄不过七八岁,身上没有气劲流动。
那这气劲外放,她是如何做到的?
“哦?好像还真有点意思。”
徐仰眼睛也亮了起来,而沈婉晴趁时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荔枝。
她把手指头故意往徐仰嘴里送进一大截,徐仰措不及防,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沈婉晴抽出手,把刚才的手指头又含进自己嘴里,媚眼如丝,在他耳边小声道:“徐天人,荔枝吃够了没有,用不用我换一种水果?”
徐仰哪见过这场面,如同受到冲击一般,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这谁受得了。
徐仰当场起身,过去挨着秦蒹葭坐下。
秦蒹葭反过头,看到徐仰满脸通红,扑闪着清澈如澄的大眼睛,好奇道:“怎么了?”
沈婉晴一脸冷漠淡然,以一种近乎机器人般没有感情的语气道:“徐天人嫌我服侍不周,还请小姐责罚!”
徐仰震惊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秦蒹葭叹了口气,蹙眉道:“看来,你还是与沈婉晴还是有隔阂,她得罪你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嫌她做得不够好吗?”
沈婉晴悄悄看了徐仰一眼,随后匍匐在秦蒹葭和徐仰前方道:“奴婢愿为徐天人做牛做马,只求徐天人原谅。”
看到徐仰一脸为难,秦蒹葭却也会错了意,冷声道:“别光说不练!过来,好好服侍徐天人。”
“是。”
沈婉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一路小跑过来,坐在了徐仰和秦蒹葭的身后。
这下她真是刀尖上跳舞了。
徐仰瞪大着眼睛,连他都不知道沈婉晴下一步会怎样,总之如果让秦蒹葭看出了点端倪,她百分之百要遭重。
“你怎么在这里傻愣着?”秦蒹葭反头瞪了她一眼。
沈婉晴换过来后,双手端放身前,沉默的坐在一边,一动也不动。
她神情无比严肃,正色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几天,我观徐天人常常伫立海岸,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一站就是一整天。”
“刚才徐天人连走过来的时候,相信小姐也看他行走不便,肌肉急需放松,奴婢想帮徐天人按腿部,却又怕小姐和徐天人不喜。”
秦蒹葭这才恍然,微微点头赞许道:“你还挺细心,想做什么做便是,有我在身边,徐天人不会对你说什么。”
“奴婢遵命。”
沈婉晴乖巧的坐在了徐仰的腿边,眼中透着几分得意。
这也算是一个天才了。
徐仰也算是服了,能把秦蒹葭说服到这种程度,难度丝毫不亚于他说服王怀瑾。
而此时,下方那名七八岁的女孩,又作出了更加惊人的举动。
她先前气劲外放,击碎了一地的纸板。
这里已经够让徐仰和秦蒹葭吃惊了,因为两人都不明白,没有气劲的女孩是如何做到气劲外放的。
倘若真有门道,那岂不是意味着秦蒹葭也能模仿?
“冰成花花!”
女孩手往地面一指,那些纸屑便一下结冰,汇聚成了一朵朵冰花的模样。
这个更加不可思议了。
这是典型动用元气的成果!
徐仰到达平海境才学会了这样玩,她没气劲也就罢了,还会控制元气,简直太过夸张!
究竟有什么门道?
此时,她身旁一起表演的男孩,迅速用纸张,把地面上的冰花包成漂亮的花束。
两人一起跪地,举起冰花作收尾,对着凤榻上的秦蒹葭道:“这是送给小姐的,希望蒹葭姐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