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仰怔在原地。
他完全没有料到，秦蒹葭会忽然唱出这样的词，一个历经千年岁月，宛如天上玄女仙子般的人物，竟然会青睐自己这样一个平凡出生的普通人。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秦蒹葭好奇地看着徐仰。
她红妆披霞，手抚瑶琴，看着是那样温柔典雅。
“难道是因为在苏市的那些事，还有李为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我还在骗你？”秦蒹葭蹙眉继续开口问。
徐仰摇摇头将脑袋低下，没有看她。
秦蒹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柔声细语道：“那是嫌我曲唱得难听？对我不满意？”
徐仰还是摇头。
秦蒹葭双手叉腰，有些生气地说道：“既然都没有，那你还不快过来和我拜堂！”
秦蒹葭对徐仰的反应稍微有些失望。
在来这里前，她就一直在构思这一次的拜堂细节了，虽然并不是正式的，但秦蒹葭目的是为了感动徐仰，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
原以为徐仰会感动得稀里哗啦，没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
不但没有评价，甚至连话也不肯说一句，让秦蒹葭备受打击。
“秦蒹葭，我——”
挣扎良久后，徐仰终于鼓起勇气给出了他的答复：“我不能和你拜堂。”
“为什么？！”秦蒹葭匪夷所思地看着徐仰。
徐仰抿了抿唇，解释道：“你歌唱得很棒，琴也弹得很好，但是如果要拜堂的话，就免了吧。”
秦蒹葭眼中氤氲上了一层雾气，迅速走到他面前说道：“刚才在外头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秦蒹葭自尊心极强，性格又高傲，在费尽心思准备了这样一个场面之前，她就完全没有想过徐仰会拒绝。
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娇躯直颤，眼泪簌簌往下掉。
“喜欢你和是否拜堂，其实没有任何冲突。”
徐仰伸手擦掉了她面颊上的眼泪，叹息道：“你知道的，徐家历来的命运就是短命，我注定不能像他人那样娶妻生子，我活在这个世上，都只剩下短短几年的时间，嫁给我，也太不划算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
秦蒹葭面庞带着愠怒：“我秦蒹葭嫁给谁，难道还需要考虑划不划算？！如果拿这种话当借口，你倒不如直接说你讨厌我！”
徐仰倏然无语。
他当然不可能讨厌秦蒹葭，能娶到她这样的女人，是他几辈子都换不来的福气。
但徐家的命运摆在这里，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一定不能娶她，这是对自己和秦蒹葭的负责。
“你是担心我会变成一个寡妇？”
看着徐仰为难的表情，秦蒹葭就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哼了一声说道：“我根本不在乎！”
徐仰摇摇头依旧没说话。
秦蒹葭深吸了一口气，眼圈通红地对他说道：“徐仰，现在话我也说清楚了，心意我也表达完了，反正你就是连一丁点勇气都没有，非要我这样的一个人，求着你拜堂是吗？”
“除了拜堂，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徐仰认真说道。
秦蒹葭目光幽怨地看着徐仰：“那你觉得我缺什么，我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答应的？”
“尽管如此，但拜堂还是不行。”徐仰低头道。
他性格执拗，认死理，便是当初的叶葵倾也劝不动他，没有人能在徐仰这里当例外。
“那就不拜堂了！”
秦蒹葭摘下头上的凤冠，一句话气得她背着身子坐过去，不想再看他。
徐仰心里有些内疚，但他无从选择。
别说是他，换成任何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都会这么做，他也许明天就会死，也许是明年，但秦蒹葭的日子还有很长，怎么能将她的婚姻绑在自己身上？
“是不是铁了心不拜堂了？”
“是。”
“是不是除了拜堂，要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
“是。”
听到徐仰两声肯定的答复后，秦蒹葭一下子从书桌前站起，双手张开。
“好，那你过来帮我把衣服解下。”
“啊？”
看着秦蒹葭身上逶迤及地的刺凤红裳，徐仰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蒹葭转过身，抬头傲然看着他：“既然你不想和我拜堂成亲，那这件衣服我也没有再穿上的必要了，要你这个道德圣人帮一把手，很为难吗？”
秦蒹葭一改对徐仰的温柔态度，咄咄逼人，但偏偏说得他没法反驳半分，有苦难言。
“不为难，不为难。”
徐仰走到她面前，只觉得秦蒹葭神情冷漠，气势惊人，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皇般，再也没有平日里对自己的特殊态度，千年长生者的威严一下袭来。
徐仰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解开她腰间的腰带，秦蒹葭的长裙便显得一下宽松起来，不过依旧牢牢依附在她身上，这件红妆比想象中的要难解。
“怎……怎么脱不掉？”在秦蒹葭的腰间急得抓耳挠腮。
秦蒹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得先一颗颗把我身前的扣子解开。动作要轻，弄坏一颗我要你拿命赔！”
“好……”
徐仰只当秦蒹葭气在头上，只得答应，发现她这件衣服的扣子是隐藏在衣襟之下，并伴有更多的束带，解起来还异常麻烦，只能摸索着慢慢往上。
“这……还要我解吗？”
徐仰沿着她前方腰间一步步往上解开，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视线都已经被两轮圆月遮挡，散发着馥郁芬芳。
“为什么不呢，我让你停了吗？别让我自己动手。”秦蒹葭红着脸冷哼道。
“行……吧。”
徐仰厚着脸皮继续往上拆着纽扣，终于将她身上准备成亲的红妆完全褪下，露出了里面一件无比顺滑，具有现代气息的冰丝白色长裙。
她身上就这两件衣服。
徐仰心跳极快，但秦蒹葭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靠墙摆放的卧床走去，让徐仰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过来。”
秦蒹葭在床上坐好后，双手环在胸前，翘着腿蹙眉看着他。
“还要我……干什么？”徐仰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有鞋没帮我脱。”
秦蒹葭晃着脚丫，脚上还有一双红色绣花鞋。
“这个就太为难我了吧……”徐仰挠着头为难道。
“哦？除了成亲什么都能答应我……结果脱一双鞋就难住你了？这是会让你出血还是掉肉吗？”
“你……”
徐仰心里有些气愤，但还是过去在秦蒹葭面前蹲了下来。
当他把秦蒹葭脚上的两只鞋都脱下、正准备站起来之时，秦蒹葭忽然用脚勾住床前的帷帐，刷的一声全部拉上。
然后脚背踢在了徐仰的背上，让他一下朝着卧床上摔来，扑倒在了自己身上。
“衣也脱了，头也拜了，洞房也进了。”
“你想赖也没用，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秦蒹葭的男人了。”秦蒹葭双手环抱住徐仰的脖子，目光狡黠的看着他。
看着软玉入怀的绝色女子，徐仰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还等什么，剩下的东西……你难道还要我教？”秦蒹葭抱住徐仰，咬着他耳朵问道。
如此份上，徐仰什么都顾不了了，埋头向她吻去。
红妆帷帐下，徐仰的衣物一件件往外飞出，与秦蒹葭探寻着彼此间共鸣。
这一天，二人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