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吗？”徐仰眉头紧皱。
见徐仰将信将疑，华寒江接着解释：“护明散乃天下第一奇毒，是我华家的祖先联合当时宫廷御医联合打造，别说一般的医师终生无法解出，即便是找到了苗头，解药的问题他们也永远无法解决，藏在了凶年恶岁的湘山西中，一甲子才出现一次。”
这个徐仰是知道的。
当初自己身中护明散之毒，唐夫人摇头表示无药可解。
而华寒江知道解法，却也束手无策，最后听说徐仰去过湘山西，有解药中所需的天材地宝，才命刘三手和奎山送了过来。
尽管……天材地宝在华府中至今都没有用上，护明散奇毒让华寒江的新生焕体诀给一并解决了。
“华神医，那你能不能再往后翻翻看呢？也许通过徐家后人或者我爸的补充，护明散找到了解法？”徐仰依旧不甘心。
华寒江一边往后翻着，一边无奈地说道：“徐先生，这件事情你还是想得太多了，起因就是你父亲激怒了医道协会，我父亲身为会长不得不站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和徐叔叔展开切磋，而其中又受到了那个女人的蛊惑，迫使我父亲拿出了护明散去比试，只能说……我对徐叔叔的死感到可惜，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父亲一定不会用上这味他自己都解不出的奇毒，徐叔叔也不会死了……”
不过翻着翻着，华寒江的脸色就变了。
她在天医录的页数只剩不到五分之一的时候，发现了一行字！
“待解杂症第二十三解法：”
“许以浅水长参，人中宝，百花莲，独活——”
念到一半，华寒江迅速翻出了他们家记载护明散解法的书籍，开始对照两边书籍上的解药。
护明散的病例极少见，药材她一时也记不全，足有二三十味，为了确认天医录是否清楚记载了护明散，她特地一条条对照。
“这……天医录还真有护明散的解法！”
华寒江目光甚是震惊，望向徐仰说道：“徐叔叔没有骗人，他真的知道解法！”
“是唐夫人没有骗人才对。她要真是那种想害我爸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二十年慈善行医的……”徐仰叹道。
华寒江选择了沉默，看来她对徐仰的这番话持保留意见。
过了片刻，她看着认真道：“即便徐叔叔知道了解法，那也没用，他没有解药的药材，那个女人大概就是仗着这一点，设计陷害徐叔叔。”
徐仰不明白素养这么高的华神医，怎么会和唐夫人那种老好人有如此深的芥蒂，但面对她的这番猜测，徐仰也不好反驳。
湘山西的那几味天材地宝确实难得，他深有体会。
往年都会被秦蒹葭及峭山帮垄断，送到蛟龙口中。也就是到了徐仰这一代，才真正拿出了像样的药材。
“华神医，这所谓护明散的解法，是我爸补充上去的吗？”徐仰问道。
“从字迹的风干程度来说，看着不太像，应该是你爷爷或者太爷爷写的。”华寒江正色道。
徐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催促道：“那请华神医马上翻到我爸补充的那几页！”
“好……”
华寒江有些不明白徐仰到底在琢磨什么事，但看他满脸严肃的样子，也不敢怠慢，立即翻到了徐年在天医录上补充的页数。
徐年所著极少，总共就三页，写了四种疑难杂症。
前三种华寒江全部看过，没什么稀奇的，大概是因为徐家的先辈在医道上的造诣过高，导致徐年几乎不用再作什么补充了。
但到了最后一页，一行字让华寒江花容失色，眼底带着深深的难以置信：
“待解杂症第二十三，新解：”
“浮萍，麻黄，连翘，赤小豆——这看上去是祛湿的药材，作用等同于天材地宝中的百花莲。”
“人参，白术，茯苓，炙甘草，陈皮，半夏——这是著名的六君子汤，用来补气的药材，作用等同于原解方中的浅水长参。”
华寒江一行行过目，原来徐仰的父亲竟然找出了护明散的另外一种解法，他用一些最常见最基本的药材，代替了所谓的天材地宝。
按照现代话来说，他在昂贵药品中，找出了平替……
华寒江看得五体投地，敬佩的说道：“我早该想到的……天材地宝最大的作用还是滋补，最大的目的是用来强身，一旦用来解毒，并没有什么成分是不可替代的。当年那些御医，是千方百计找出了那些天材地宝的相克之物，经过反推才作出如此奇毒，但被徐叔叔用一些基本药材轻易破解了……他真是一个天才。”
她此刻对徐年的敬佩之意，似乎不弱于徐仰。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医术必定是大大强于自己父亲的，解毒和制毒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水平面上，这样的话……当年包括自己父亲在内的整个医道协会，其实无一人能压住他！
“咦，那这就很奇怪了……”
华寒江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徐仰说道：“既然徐叔叔真有办法破解，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向我父亲认输，并且最终在苏市发生意外？”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华寒江发现徐仰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华神医，请问护明散……到底都是谁来你这取的呢？”徐仰转头对她问道。
“我早就不做护明散这味奇毒了，也没有人来我这取过，我父亲那一代……倒是有人上门取过！”
华寒江仔细思索着，正色对徐仰说道：“从明朝开始，就有人一直来我们家取护明散，但无论朝代怎样更迭，有一条规矩没变过，即我们不能过问护明散的用途，也不能为护明散的病人医治，当作无数发生，这是死令。”
其实这个答案他早就想到了。
在天医录还没有到手之时，他就从唐夫人的那番解释中找到蛛丝马迹，父亲虽然在护明散的作用下猝死，但他一定不是因护明散而死的！
是有人逼他死。
他纵使一身医术滔天，意气风发，也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