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家的二少奶奶紫月在一个隆冬的早晨，死在南院二少爷的房梁上，驹爷叫人把她从高高的粱子上解下来，用麻袋包了扔进河里。后来，听说有人看见驹爷偷偷跑到河滩边上，解开了麻袋脱光了二少奶奶的衣裳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五天后，又有人在那条河边发现一具尸体，死者相貌奇丑，赤身裸体蜷成一团，见者无一不觉得怪异恶心。当夜，一农夫跑到河滩的乱草堆里拉屎，看见平家的几个奴才把那具尸体也扔进了河。从此，没有人再敢碰那河里的水了。
第二年立春，平家三少爷娶亲，大张旗鼓地闹腾了三天三夜，女的是平家的一个远亲，很体面，名字叫寒丹。
这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平家上下喜气洋洋，因为三少奶奶有了喜。老爷烧香拜佛，老泪纵横，说，这下可好，平家有后了，老婆子死也瞑目了。
寒丹的肚子日益饱满，却吵吵着要搬到南院去，祖宗们怕再闹下去会伤了胎气只好随她去。寒丹叫下人收拾干净南院的那间瓦棚，这才安静下来，没事她就摆弄满屋子的竹蜻蜓玩耍，抑或坐在院里摇着蒲扇闻沁人的桂花，下人们暗地里都说远远望去还以为二少奶奶回来了呢！
后来，寒丹顺利地产下一个男婴，取名叫米，米出奇地漂亮，让人看了总以为是女孩。老爷抱在手里说，瞧，这才是平家的骨血，可寒丹觉得，米的脸一点也不像平家的人，却有七分像了紫月。有一天，寒丹给米洗澡，无意间发现他腋窝底下隐藏着一块枣大的灰色胎记，她忍不住逗了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