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傻了。
我整个人都呆滞在了陆晟的车里，就连侧头看他的动作都变得机械了起来。
陆晟的眼神直白而炽热，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我算是明白了，和你这种人不能拐弯抹角地说话，更不能只是暗示，得把话说开才行。」
「什……」
「徐蕙，知道为什么刚刚廖院长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们，还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吗？」
「为……为什么？」
「我大学出国交换学习前，和他告别的时候，拜托了他要多多照拂你。」
他继续说道：「他当时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暗恋你，但我要出国了，不能不负责任地和你告白。」
「你暗恋我？？你在开玩笑吗？」
我满眼震惊，只觉得我听到的每个字仿佛都是天外来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突破我的认知。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调来当我的助理吗？」
陆晟没有理会我，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我向公司要求的。」
「徐蕙，我是不会容忍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我面前耍酒疯的，而且还是两次。」
「我的话说完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在我的目瞪口呆下，陆晟利落地把话收了尾，然后直直地看向我，似乎在等我的回应。
而我直接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给搞了个措手不及，什么也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他刚刚说的话。
陆晟喜欢我。
卧槽，6。
18
我并没有答应陆晟。
毕竟我才刚刚和林朋分手，自然没办法这么快接受下一段感情。
至于别的原因……
我幽幽坐在工位叹了口气。
陆晟对于我而言实在太过优秀，我委实想不出来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而且他居然还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一想到我两次在他面前耍酒疯他都忍了下来，还留下来照顾我，我的脸颊就变得有些发烫。
我在他面前犯的蠢只多不少，居然还没能打破他对我的暗恋滤镜。
他喜欢我，究竟是图啥呢。
我忧郁地拖着下巴，实在是想不明白。
想必这段时间他被我的迟钝和不解风情搞得很抓狂吧，不然那天也不会那么急切地在车上打直球。
唉。
我更忧伤了。
陆晟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我呢。
正在分小零食的郭婷走到我的工位上，看着我无精打采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蕙蕙，你怎么这么没精神？」
我仰起头看向她，「婷婷，我问你啊，如果有一个特别优秀，以前你想都不敢想的人跟你告白，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我看着郭婷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激动和兴奋。
她靠近我，压低了声音：「老实交代，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谁向你告白了？！」
「我没说是我！我是说如果，如果！」
我的解释并没有起到作用，她一脸“我懂的”表情。
「该不会是陆总吧？」
我心下一惊，已然忘记了我刚刚问过的话。
郭婷看着我的表情，便了然地笑了笑。
「明白了，是陆总向你表白了？」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被说中了一切，狡辩也没用，我妥协地松懈了下来。
「所以如果是你，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当然没办法把这件事代入我自己了……不过要从旁观者的身份上来说，我倒是觉得不意外呢。」
郭婷继续说道：「因为我总觉得陆总看你的眼神就不怎么清白……从他来公司变成总监那天就是。」
我持续震惊，「你从哪里看出来不清白的？」
「这是女人的直觉！」
她信誓旦旦，「加上团建那天，他在ktv那么温柔地对你说话，我就觉得你俩肯定有戏！」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正满脸问号，郭婷则是一脸kdl的表情。
「他肯定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在你喝中药的时候给你金银花喝，还因为你一句话把办公室的小零食都给换了！」
这……
本来我还没联想到这些事，被她这么一提，脑子里的回忆开始回溯，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原来那段时间的顺风顺水都不是错觉，是陆晟正在笨拙地向我表达他的心意。
我实在是不应该质疑他的喜欢的。
我只是，不太相信自己会吸引这样的他。
19
没想到，还没等我想清楚，我就要和陆晟分开了。
公司要外派员工去首都进修学习，名单里有我的名字。
据说这一去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
也不算是件坏事，至少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一些，换个环境，也可以当做是新的开始。
后来我听郭婷说，这个机会是陆晟帮我争取到的。
或许是被我那天在车上的话所影响到，所以他才会努力帮我争取这样一个机会吧。
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向他道谢。
用了一下午和同事交接工作，我小心翼翼地敲开了陆晟的办公室。
陆晟正在看文件，见到我进来后，合上了文件夹。
「你怎么来了？」
「来……来向你道谢的。」
我有些羞赧地开口：「我知道这次的机会是你帮我争取的，谢谢你……」
「不全是我的功劳，公司高层对你也很满意，所以才会决定派你去外出学习。」
陆晟深深地看着我，突然勾起了嘴角。
「徐蕙，你不要紧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像之前一样和我相处。」
在听到你的表白以后，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我腹诽道。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顾虑，所以你不会轻易答应我的。」
他轻声说道：「那天你和郭婷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
「不是故意偷听的，是我恰好路过，就多心听了几句。」
「我知道你还想继续努力变得优秀，你顾虑自己没办法和我站在一个高度，所以对我的喜欢才会觉得不理解。」
他似是有些无奈，「我其实很想告诉你，你很好，也同样优秀，所以值得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但是我知道，这样嘴上说说，你还是没有安全感。」
「留你继续在我身边当个助理，你一定会不自在，不如趁着学习进修的机会，让你有机会提升自己，还能有时间给你缓冲的余地来好好思考我的表白。」
我有些愣神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把我的所有顾虑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所以，出去看看吧。」
他看着我，眼底一片温柔。
「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你的答案。」
20
这次进修，一去就是三个月。
在首都的日子依旧忙碌，却也能时不时落下清闲。
时不时能收到郭婷和陆晟的消息，郭婷依旧在微信那头絮絮叨叨地讲办公室的八卦，而陆晟只是喜欢拍另一个城市的天空，夹杂着几句关切的问候。
换了个环境以后，心情平静了，很多事情也极其容易想开了些。
比如之前的我总是在妄自菲薄，而到了首都后，在进修的压力下越挫越勇，做出些成绩后，倒是让我的自信心膨胀了许多。
三个月结束后，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进化了，不仅进化出了自信，还进化出了厚脸皮。
进修结束后，我回到公司，在老板和同事们的热烈欢迎下，升了职。
其实还是在陆晟的手下工作就是了。
不过我怎么老觉得，我走了三个月后，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居然都多了一层……暧昧？
难不成他们全都知道了什么？！
21
换完工位以后，我的工位搬到了距离陆晟更近的地方。
大办公室里的人看我的表情更暧昧了，我满脸疑惑地抱着箱子往工位走，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来帮你吧。」
手中的重物被接过，我抬头对上了陆晟的目光。
三个月过去，他好像变瘦了些。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我在看，陆总监好像变帅了一些。」
陆晟笑了笑，「徐蕙，三个月不见，你好像变得坦率了很多。」
把东西都放在我的工位后，他侧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三个月过去了，能给我你的答案了吗？」
我故作不解，「什么答案啊？陆总监在说什么，我记性不太好。」
他报复般地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眼底都是纵容。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郑重地重新朝我开了口：
「徐蕙，我喜欢你，你愿意给我一个做你男朋友的机会吗？」
我笑眼弯弯地看向他，「好的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