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奇正疑道:“你们是何人?你们认识我?”
那布衣男子笑得憨憨的:“恩公,我们前几日才见过,当时我们小儿子冲撞了公主,是恩公带我们来替我们讨公道,恩公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永不敢忘。”
“哦,是你们啊,洗干净了,我竟差点没认出来。怎么样了?后来大人怎么处置的?我一忙就给忘了,也没去问大人。”
三人羞的低头,那男子回道:“大人给小的在府上安排了差事,这下我们在城里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不用再继续逃难了。”
旁边的男孩母亲哭道:“我们拼了命才到都城,六个孩子,只活了这一个,我们心疼他是真,可公主有权有势我们也是真的不敢沾惹,若不是恩公,我们那日被打一顿回去无钱看病,必死无疑,从此这世间,便无我们这一家三口了……”
那布衣男子在地上磕了头,道:“是啊,恩公对我们是有再造之恩,对我们这唯一活下来的小儿子算是有救命之恩,这大恩,我们今生报不完,来世就算给恩公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此恩。”
风奇正一向爱管闲事,可像这样的场面,他却是第一次遇到。看到被自己帮助过的人过得好,他心里是高兴的。
“起来起来,我也没帮什么,这都是我们大人好,你们好好感激他,以后在府中做事,要用心些,这样便是报答大人的恩情了。只要你们以后过的好,也不枉费我帮你们一回了。”
布衣男子压着男孩的头道:“阿蛋,快给恩公磕头,谢恩公的救命天恩。”
阿蛋呆呆的磕头,却不发一言。
“这孩子怎么了?原来看着挺机灵的,怎么现在看着……”
阿蛋娘抹了一把眼泪,道:“自从那日被吓了一回,阿蛋便变得有些呆傻了,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懂,也不见他再说过话。”
风奇正摸了摸阿蛋的头,道:“没事,可能就是受惊过度,多休息几日许会好的。”
说罢,风奇正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从里面取出一些银子放到阿蛋的手上,道:“阿蛋,这个给你,回去想吃些什么就去买,吃点好的,补一补,早日康复,也好让你爹娘放心。”
阿蛋爹娘说什么也不肯收风奇正的钱,风奇正只能换了一个方式,道:“我在后院炼丹,需要个跑腿做事的,我看阿蛋原是个机灵的,让他没事帮我跑腿吧,这些钱就当是给他预支的工钱。你们给阿蛋请个大夫,给他看好病,再把他送到我院里来。”
“法师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让我们为法师死都可以,只是跑个腿,哪里敢收银子?”
“你不收银子,你怎么给孩子治病?不给他治好病,他要怎么给我干活?听本法师的,孩子的病要紧,再多说,我要生气了。”
阿蛋爹娘又哭了:“是,法师的恩情我们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风奇正不想再跟他们啰嗦,扔下银子就走了。
…………
朱翼泽所在的院子……
陷害皇子的案情重大,虽然李修远一直没闲着,可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朱翼泽很是心焦。
本来心就烦,还出了雨珠伤人这事,他就更心烦了。
“你们没事为何要去招惹那个林阿元?你们难道不知道林阿元在大都督心中的地位吗?”
白芍没忍住哭道:“都是雨珠逼我们动的手,我们是被迫的……”
听她如此说,朱翼泽仿佛整个脑袋都要因为愤怒而着火了。
“如今大都督在替本殿查案,你们在这个时候得罪他看重的人,你们置本殿于何地?”
说到气处,朱翼泽上去在白芍心口上踢了一脚。
被朱翼泽踢翻在地,白芍坐起来重新跪好,哭道:“殿下息怒,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朱翼泽的火气没那么容易熄灭:“雨珠是公主的侍女,你们是本殿的侍女,难道,你们还比那个雨珠更低一等不成?她逼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白芍被踢倒,哭得更惨了,脸上的白色纱布都被她的眼泪染透,泪水裹着伤口的血一起将白色染成了淡红。
“若不是因着她,你们早就该滚了,本殿看在她的面上,对你们一再宽容,如今看来,是本殿太过大度了,才纵得你们不成样子了……”
听到他想撵自己走,白芍真的急了,哭求道:“殿下,殿下我不敢,再也不敢了,不要撵我走,现在撵我走我就没有活路了呀。”
朱翼泽气得又给了白芍一脚才坐回到软椅上,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本殿也无能为力了,白芍,你走吧,我已经让马管事将你安排到庄子上了,在那里,没人会在意你这张脸。以后,你在庄子上好好过日子不要再生事端了。”
白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了一眼高株,向朱翼泽问道:“让我去庄子上,那高株呢?”
朱翼泽怒拍椅子道:“高株怎样与你有何关系?你还不快滚?!”
白芍抓着心口难受至极,却也不得不走了,她知道已经惹主子心烦便不可能再留在他身边了。
等白芍一步三回头走了,朱翼泽才对高株道:“这次,怎么连你也跟着如此胡闹?”
高株低头,本分道:“奴婢知罪,任凭殿下发落。”
“那方砚台,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株从怀中取出那方砚台,递上头顶,解释道:“奴婢在院外看到殿下送给林阿元的砚台,殿下请看。”
朱翼泽接过那砚台,不错,正是他送给林阿元的那一个。
“奴婢问林阿元为何要将殿下所赠之物随意扔弃,林阿元说殿下既然已经送给她,她要如何处理便是她的自由了。”
“你是说,这砚台是林阿元故意扔的?”
“奴婢不知。”
朱翼泽扫了一眼高株,叹了一口气,道:“你先下去养伤吧,这次就算了,以后若再犯,本殿不会再姑息你。”
高株将砚台收好,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是……”
这个时候的朱翼泽表情难辩,高株不敢再多话,起身乖乖走了出去。
朱翼泽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旁边的顾生惜小心问道:“殿下,依属下看,定是那林阿元故意扔的。仗着有大都督护着,那林阿元不像个老实本分的。”
回想那日秦鸢翻他箱子的事,若有所思的朱翼泽点头道:“林阿元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那林阿元如此不识好歹,要不属下找人暗中教训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