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被吓得不轻,李修远可是杀过人也杀过妖魔的,把头压低低的,心中暗想:‘林阿元是李修远看重之人,别说自己是说谎陷害她,就算她真的做了些什么,看这光景,那大都督也是铁了心要包庇的。就算我硬挺着不说实话,大都督如此重视林阿元,一定会彻查此事,真相早晚会被大都督查出来。若我此时说了实话,或者还能有一线生机……听闻李大都督断案如神,再迟些,被他搜到证据,我们恐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左右衡量后,白芍小声道:“奴婢招了,大都督息怒,奴婢这就说实话。”
雨珠听她这样说,知白芍为了活命要出卖自己了,一下就瘫倒在地,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雨珠说林阿元对公主不敬,她要替公主教训林阿元,让我们帮忙,我们不敢不从,便听她的将林阿元制住了。雨珠打林阿元的时候,林阿元闪开了,我和高株的脸就被打到了。”
李修远看向朱焉,朱焉低下头一言不发,只斜瞟向雨珠和秦鸢的眼里都有恨,心里都是恨死了:‘要打就打到人啊?现在人没打到,反而给本公主惹一身麻烦来,真是个蠢货!’
朱焉沉默无言,李修远又看向白芍,示意她“接着说。”
白芍见朱焉不再发言,又见朱翼泽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因为脸被雨珠抓伤疼得放了手,林阿元脱了身便逃,雨珠一边跑一边喊,一定要把林阿元的容毁了才罢手。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高株,你对白芍之言可有异议?”
高株摇头老实道:“没有。”
“那你们先前为何不说实话?还蓄意与雨珠诬陷林阿元?”
白芍立刻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道:“大人,奴婢以为林医官对齐王殿下不敬,任意将殿下赏赐她的砚台扔弃,心中为殿下不值才会对她心有不满。见雨珠她信誓旦旦说是替公主惩戒林医官,想来是大都督也首肯了的,这才没有插手反对此事。都怪奴婢胆小怕事,没有为林医官澄清,是奴婢该死,请大都督赎罪。”
高株在旁边只是颤抖着身子哭个不停,一副可怜模样。
见大势已去,雨珠突然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指着秦鸢道:“她是妖女,她真的妖女。若非妖女,怎么可能逃得过?我们是三个人,她只是一个人,她不是妖女怎么斗得过我们三个?”
见雨珠疯疯癫癫自己招了,众人皆摇头。
雨珠疯了一样指着秦鸢道:“妖女!你是妖女,公主所言不假,你就是妖女!”
秦鸢看都懒得看她,不过戏还要演下去,低着头假装哭是一定要的。
见雨珠如此疯癫,朱焉嫌弃的起身道:“大都督这个婢女随便诋毁本公主,在外胡作非为令本公主也跟着蒙羞,从此雨珠便不再是本公主的婢女了,你要怎样处置雨珠随便你,不用再知会本公主了。”
见朱焉不管自己起身就要走,雨珠跪过去求道:“殿下!你就这样走了,不要雨珠了吗?”
朱焉厌恶的离她远了些,道:“平时教导你要与人为善,可你竟背着我在外面胡作非为仗势欺人,自己做恶便罢了,竟敢打着本公主的名号,让本公主替你背锅?如此恶仆难道还要让本公主包庇你不成?”
“殿下雨珠错了,雨珠知道错了,可林阿元真的是妖呀,她真的是妖,我亲眼看见的。”
朱焉停下脚步,带着些期望看向她,问道:“你都看到了些什么?真的可以证明林阿元是妖吗?”
看得出朱焉是极其期待雨珠能拿出点有用的证据来证明,证明林阿元她是妖的。
雨珠煞有介事道:“我看到,她去拿蛇,她一点都不怕那青蛇,要不是她吓我,我又怎么可能因为害怕而从上面吓得跳下去?”
朱焉失望的甩开她的手,道:“你自己做错事就该受罚,大都督要如何惩罚你,你就受着吧。”
说罢,大步走出了偏殿。
案件查清凶手也认了罪,李修远判决道:“白芍与高株受人胁迫犯错也受到了惩罚,本座便不再追究了,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养伤了。希望你们以后,引以为戒,不要再犯伤人之罪。”
白芍与高株跪地谢道:“谢大都督,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谢完便跟着朱翼泽走了。
“雨珠,你伤人在先,诬告在后,原该重罚,念你是初犯,本座对你从轻发落,只要你当面对林阿元道歉,便只监禁你三年,你可服?”
“我不道歉!她是妖女!我凭什么道歉?!”
李修远声音更冷了几分,道:“既然你拒不认错,本座判你监禁八年。来人,将犯妇雨珠拖下去,办好交接移至刑部大牢。”
“我不服!”
“若你再不服,那便在本座的诏狱里监禁你八年,你自己选。”
雨珠再不服,去刑部大牢,也总好过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呆着。现在朱焉不管她了,她只能是任凭李修远发落了,除了去那里还能去哪里?
看着雨珠哭闹着被人押下去,秦鸢心情好多了,笑眯眯看向李修远,等着看他要如何处置自己。
李修远看向秦鸢,道:“林阿元受了惊吓,本座允你休养几日。”
然后呢?见李修远半天不再说话,秦鸢问道:“没了?”
李修远看了看众人,众人都识趣的退下了。
等众人都退下了,李修远才起身,走到秦鸢面前,小声道:“那师父你想要我怎么样?”
秦鸢想了想,道:“难道不应该赏我些什么,给我压压惊吗?”
李修远想也不想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压惊?”
“给我一个令牌,可以随意出入都督府各处的令牌。”
“进出都督府,有人拦你了?”
“那倒没有,可他们进出不是都有令牌吗?为何只有我没有?”
李修远无奈一笑:“师父,别人需要令牌才能进出,而你什么都不需要便可随意出入,难道这还不够吗?”
“那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想要的了,就想要块令牌,你看着办吧。”
“好。”李修远乖巧模样很是讨人喜欢:“师父想要令牌而已,我亲自为你刻一块独一无二的令牌,可好?”
秦鸢愣了,她只想要块令牌方便夜里偷偷跑去朱翼泽所在的院落,以守夜人的身份搜查玉佩的下落啊。他给自己专门刻一块,那别人不是一下就能认出是她了?
可看他一脸的真诚,那可爱又可怜的样子,让人很难拒绝啊,好像如果自己说不用,他搞不好哭出来的。
“好。”秦鸢只能妥协了:“那为师就等着你的,独一无二的令牌了。”
秦鸢心想:‘早知道就不要了,还不如现成去偷一块的好。’
…………
被打了十个板子的风奇正像没事人一样仍然在府中大摇大摆,丝毫不去理会别人投来的奇怪眼光。
风奇正一向走路就很嚣张,一向是那种六亲不认的步伐,走着走着突然有三个人跪到了他面前,要不是他胆子大就要被吓了跳了。
“恩公,请恩公受我们一拜。”
风奇正定睛一看,眼前的三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