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福因八字不能继承家里的棺材铺,自己在外面买了宅子,这新娘子便是直接到他的新宅子的。
众宾客也是在那个新宅子贺喜的。
林家并没有多少钱,这宅子已经是举全家之力买下的。因为图便宜,宅子远离城中地段,是一处偏僻所在。
一座简单的三居宅,院子却是挺大的,一堵一米多高的土墙围起这间大大的院子。
普通百姓中一米七便是算高的,从外面垫着脚也能看到院中布景,而像李修远、风奇正这样远远高于其他人的大高个,很轻易便能将整个院子尽收眼低。
秦鸢是不懂了,这院墙要么修高些,要么随便用竹木一编多省时省力,非要如此不高不低,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李修远、风奇正被奉为上宾,请到里间休息,尼莫,翁莫随侍左右,林老太和林富安两口子亲自招待他,秦鸢作陪,今源守在秦鸢身后。
外面院子里摆了整整八桌,院外看热闹的人挤着人将整个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都等着前面的吃完,他们好接着吃流水席呢。
吉时一到,新人进堂,拜父母天地,新娘子进了洞房,新郎官出来招呼众宾客,一桌一桌敬酒。
里间是贵客,定是小心招待,没什么好说的。
院中就热闹了,菜一上齐就被抢光了,来吃酒席的除了那些本就是行商的,平时在家吃的也不错的,其他都是附近的百姓,按说,都是城中之人也不是那饿过的人,可这林家的酒席实在是他们这辈子吃到的最好的一餐了。
为了不闹太大的笑话,徐氏亲自招呼人去加急增加采买,交待务必要让所有人吃个尽幸。
这一波,那一波又起。
人群中又起骚动,正在吃席的,还在等吃的人群都看呆了。
“常乐公主驾到!”
这可是皇室啊!众人低头纷纷议论起来,这林家不得了啊,不但请了大名鼎鼎的李大都督,竟然连公主殿下都来了,有人问常乐公主是谁?那还能是谁?那可是万月国皇帝唯一的女儿啊!那还不把她当宝贝疙瘩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
不得了啊!众人吓得纷纷起身什么也不管,先跪下再说。
院内中人倒还好,那院子的土地是被加压过的,还算干净平实。
院外的有些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前几天刚下过雨,地坑洼不平,还有少许积水,跪到积水里的人心中不是滋味啊。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在心中惊呼幸运啊,平常人这辈子都不可能遭遇皇室贵胄啊,而他们却因着林有福这个好邻居,而幸运的一睹皇室公主的芳容。
谁能想到,参加一个普通的婚礼,竟然会有此容幸?足够他们向别人炫耀一辈子了。
…………
比秦鸢更震惊的是李修远,朱焉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虽然平时疯了些,可在这大厅广众下跑到一个平民家里作客的事,她断然是干不出来的。
见李修远一脸的凝重,秦鸢挨近他,小声问道:“她来做什么?”
李修远给她一个:‘放心,一切有我。’的眼神。
秦鸢见他没有跪,便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朱焉带着十多个侍卫趾高气扬走进来。
朱焉对那些向她下跪行礼的平民很是得意道:“都平身吧。”
抬头见秦鸢几人脸色一变,指着秦鸢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把这个妖妇抓起来!”
她话音一落,四五个侍卫冲进去要绑秦鸢。被风奇正和今源打退了。
朱焉怒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李修远按住要发怒的风奇正,淡淡对朱焉道:“公主殿下,本座的医官到底所犯何罪,要劳烦公主殿下亲自带人来拿?”
朱焉原本怒气冲冲,可一看到李修远的脸气焰便缩回了大半。
“林阿元跟魔族勾结,残害皇室。大都督,你不会徇私包庇她吧?”
外间众人一听此话,皆是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惊呼出声,若此罪落实,自己不会受了连累吧?
李修远转头扫了一脸惊诧的林家人,秦鸢摇头,眼神里藏着愤怒。
她可是妖王啊,从来肆意而活,何时被人冤枉过?做为林阿元的这些日子,她是受尽了这人间气。
李修远用眼神安抚秦鸢,转而冷冷看向朱焉:“如此重罪,公主殿下可有证据?”
朱焉昂着头斜瞟着秦鸢:“当然有,就在狩猎场,有人亲眼看见林阿元跟魔头关系暧昧不清,而且这个人还是皇子。”
“七殿下?”
“不错。现在你没话说了吧?”
朱焉对侍卫们吩咐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林阿元抓起来!”
李修远给尼莫使了个眼色,尼莫和翁莫拦住了侍卫,不让他们靠近秦鸢。
朱焉脸都气红了:“大都督!你当真要为了林阿元,目无王法当众徇私舞弊吗?”
李修远拍了拍手上的灰,漫不经心对朱焉道:“林医官是本座的医官,便是本座的人。公主殿下既然怀疑林医官,那便也是在怀疑本座,既然如此,本座为陛下效力多年,相信陛下会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从现在开始,此案本座自会带人亲查,给陛下也给殿下一个交待。”
朱焉连连摇头:“我没有怀疑你,是林阿元一人之过,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当时你是昏迷状态。”
“公主殿下,不必多说了,此案我会查到底,请回吧。”
旁边的众人完全没搞懂,这大都督的职位比公主还大吗?怎么看这公主竟然对大都督礼让有加啊?
朱焉想抓秦鸢,可又不想牵连李修远,他非要管这事,她也无法,总不能忍心把他也一并抓起来,李修远可是她唯一的男神。
两相对峙下朱焉败下阵来,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李修远安抚好林家人,带着秦鸢回了都督府,让秦鸢在家里等消息,自己去找朱翼泽。
…………
春华画坊,二楼……
应染斜躺在窗边的塌台上,望着窗外的河面上。
春天,河边的柳树发出了嫩绿新芽。
紫电突然进屋禀道:“殿下,朱焉带着人去抓林阿元了。”
应染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阿元怎么样了?”
“没事,被李修远挡下了,现在在都督府里。”
应染松了口气般,又躺了回去,悠悠道:“都放出来吧,敢动我的人,得让她长点教训。”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