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心,他要尽快赶到陈果身边,只有他自己亲自保护才能让自己安心些。
他开着车把油门踩到了底,可要从终南山赶到江南小镇,依然要几个小时,他只能期待着什么也不会发生,期待着杀手教官所说的话不过是虚张声势,也期待着李环又给杀手教官张开了一个大大的口袋,但却没有把陈果当成诱饵。
一路上贺霞就像一个刚出牢笼的金丝雀,不住叽叽喳喳地欢笑,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好像都是新奇的,一棵树,一棵草对她都是奇珍。
而含笑则含蓄得多,只是瞪着一双眼睛透过车窗四下张望,却一言不发,连吭一声都没有。
木槿本就木讷,话也不多,此时更是闭上了眼睛,似乎还做上了梦。
寒冰全身的肌肉一直都紧绷着,好像敌人随时都会出现,她随时准备和人搏杀。
“你这样绷着会受不了的。”章文柔友情地提醒她。
“我就是为此而生的,我可以不眠不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着战斗状态。”寒冰解释道。
“那多没意思?有很多时候这种警惕都是多余的。”章文柔笑道。
“师傅让我照顾我这三个妹妹,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不管任何时候。”寒冰道。
“我们才不用你照顾,都是你自己非要照顾我们。”一旁的贺霞咯咯笑着说。
“欠打是吗?”寒冰冷冷道。
“来啊!谁怕谁?反正现在我们有主人保护着……是吧主人?”贺霞最后那句话当然是跟章文柔说的。
几人笑闹着,终于在天黑透前赶到了陈果的临时住处。
一路上,章文柔不住地跟李云芝和牧震打电话,确认墨菲和陈果的安全。
似乎他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在这几个小时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李云芝和方芳成功把墨菲带到了陈果的住处,由特种兵保护着。四周还飘飞着无数的大大小小的无人机,欧阳丹丹的智能设备全天二十四小时运转,安保力量已经堪比国家元首了。
章文柔赶到后,把含笑、贺霞、木槿和寒冰四女交给了方芳。四女当然是不愿意的,但在章文柔毫无回旋余地的坚持下,四女只能接受了章文柔的安排。
章文柔跟四女才认识了极短的时间,他对四女的了解还仅限于四女的自述,他甚至无法确定四女的立场,当然不敢把四女这到陈果身边。至少在深入地了解四女以前不能。
章文柔独自一人来到陈果住处的客厅,客厅里共有五个人,端茶倒水的是李云芝,牧震一直站在窗前,一副酷酷的样子,另外三人正是陈果、墨菲和李环。
李环见到章文柔到来,一直紧绷的脸终于轻松下来,还露出了些许的笑。
章文柔突然对他的笑感到恶心,在地宫时李环说过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现在李环竟然还坐在他的对面对他笑,这人的脸皮得要厚到什么程度?
“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吧?”章文柔冷冷地问。
“我确实很意外,不过也好,一切都还在控制中,还没有脱离掌控。”李环自负地说。
“你什么意思?”章文柔的心突然一紧,问道。
李环笑了笑说:“我说过,我的人生目标便是把基元赶出大贺,为了这个目标,我宁愿牺牲一切。”
“当然也包括我了?”章文柔哼道。
“这是战争,战争就一定会有牺牲,为什么牺牲的必须是兵士?你我为什么就不能?不仅仅包括你,还包括这屋里的每一个人。”李环微眯着眼,霸道地说。
“你什么时候准备把你自己也牺牲了?”章文柔质问。
“你想知道吗?”李环哼道。
章文柔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
一旁的陈果出来打圆场,他哈哈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信得过你们俩,这次行动虽然有惊,也有险,但你总算是安全回来了,这次行动我们不仅救回了墨菲,还把基元的有生力量又消灭一部分,这在以前都是不能想象的。”
“好了,你们接着聊,我先走了。”李环似乎被气到了,站起身便向外走去。
章文柔的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等李环一走,他相信陈果也就安全了。
可一切真的会这样简单吗?
李环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章文柔都有些眼花缭乱,章文柔似乎从来都没见李环有过这么快的速度。
难道他一直都隐藏了实力?这是章文柔的第一反应。
章文柔在这一瞬就已经发动了化体术,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陈果奔去,他知道来不及了,可他不能什么也不做,他不能让陈果当着他的面倒下自己却只是站着。
牧震是李环培养起来的,后来李环把他交给了陈果。一直以来,牧震都是兢兢业业的,深得陈果信任,也只是最近李环的所做所为才让陈果对牧震多了分警惕。
可此时,牧震终于用生命挡在了陈果身前,力图为章文柔创造一丝机会。
李环眼神依然冰冷而坚定,好像一切都无法打断他,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李环一刃将牧震的半个脖子都削掉,而后掌中利刃变削为刺,悍然刺向陈果左胸。
章文柔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静止了,李环刺向的地方正是心脏所在的地方,如果被刺中,那陈果很有可能会当场惨死,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他已经把化体术发挥到了极致,全身元气也已经沸腾,速度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速,可还是来不及了。
他看到了李环眼神中的狠厉和冰冷,也看到李环的嘴角微微上挑,流露出一丝得偿所愿的兴奋,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陈果一直都说他相信李环,相信李环不会背叛国家,可眼前的一切又说明了什么?难道说李环为了国家会连陈果都杀吗?
章文柔胸中的暴怒再也无法抑制,他的掌心也多了一把短匕。他终于来到了陈果身边,他一手拦过摇摇欲坠的陈果,另一只握着短匕的手刺向了李环的左胸,同样是李环的心脏。
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让李环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怀疑陈果的判断,恨自己没有想到李环会在这时候杀陈果,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见到李环就跟他拼命,更恨自己为什么还对李环抱有着一丝丝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