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重要啊。就连我饲养的蛊虫,你都如此关心。”姜离眼神一亮,握住鸾画的手收紧了,很是羞赧地说:“阿舍,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既然你都对我这样倾心了,为何不答应随我去拜祭祖先们呢?你要知道,我们蛊族嫡系子嗣,若是有了携手一生的恋人,是需要得到祖先们祝福的。”
姜离说得很认真。
这么多年,他其实是第一次产生了要把阿舍这个丫头,带去曾经蛊族皇陵一趟。
那里面,还会有蛊族最珍贵罕见的蛊王,像是神王蛊就是他当初在皇陵发现的,若不是神王蛊,他早就化成了一杯黄土了。
“喂,你哪来这么多话啊?”鸾画懵逼了,她不就是埋汰那个曾管家嘛,做什么说这么多的话?
还要她跟着他去祭拜祖先。
她用什么身份去?
还有,她什么时候心里有他来着?
鸾画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姜离,就干咳一声,继续问那几个丫头说:“你们几个,听曾管家的意思,应该是最近才招进别院的,怎么也一副恨不得要他死的样子?”
“回禀姐姐的话,奴婢们虽然刚来别院伺候着,但奴婢们在进入别院之前,可都是被曾老狗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关在他自己的院子里磋磨!您可能不知道,这曾老狗把自己当成了富贵人家的老爷子,置办了三进三出的院子不说,还纳了十几房的妾室。至于通房丫头的数量,那就更加多了。”
“奴婢们就是被他的狗腿子们从十里八村挑出来,专程送来孝敬她的侍妾们。就算是订了亲事也不行,还是要直接把我们给抢来。甚至于,有一次曾老狗去我们村子里看那些庄稼的收成,看上了一个刚嫁人的小娘子,直接不由分说命人掳走了。那小娘子宁死不屈,他半路上就把尸首扔下了人马车……”
“你们去把别院里的老人都叫来,准备笔墨纸砚,把那曾老狗祸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给我一五一十记下来。还有,那曾老狗有多少家产也一并记下来,命人速速赶过去抄家,把他的东西都折算成银子。待我和几位妹妹们落实了,补一份抚恤银子给那些被害了的姑娘的亲人。”
鸾画很快就理出了头绪。
她其实已经不需要深思熟虑了,跟着李思仪那么久,每次李思仪遇到事情怎么处理,之所以那样处理的原因,其实她都耳濡目染。
给抚恤银子,是想要让姑娘的家人重新开始,可以选择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估计他们也不是不想离开,而是囊中羞涩。
鸾画此举,可能会解了不少人的燃眉之急。
“府中有多少府医和郎中?来人,去高阳府请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告诉他们,诊金翻倍。另外,你们打听一下,要找那些医术好且嘴巴严实的大夫……”
鸾画直接吩咐人做事。
丝毫没有停顿,这样的她,那样的炫目,让姜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已经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
以前有鸾棋在,她总是不掐尖,把一切都交给鸾棋和青梅去处理。
其实,鸾画的能力一点也不逊色。
甚至于,她和李思仪还因为性格方面重合的部分很多,她更加能够更快地理解李思仪的心思和打算。
就比如这件事情,若是李思仪自己来处理,恐怕也会和鸾画一样的选择。
李思仪这个时候来到了砖瓦窑的地方,挨个拿起了烧制出的第一批砖瓦,感觉质量比她想象之中的品质还要好一丢丢。
“很好,像是这里面还需要注意一下……”
李思仪叫了砖瓦窑的总工匠头头们,和他们一同细细解说烧制的时候注意事项,还有一些细节点,让他们大开眼界,感觉李思仪还真的挺有两把刷子。
做事的时候,就更加警惕谨慎了,也不敢得过且过了。
因为,李思仪的样子比他们还要懂行和专业,若是哪地方没做好导致出的错漏,李思仪绝对一眼看出来。
届时追究责任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还可能就此没了这一份好差事。
等李思仪去了临时拾掇出来的房间里小憩,锦瑟就来给她回复了。
“嗯,鸾画处理的不错。你们几个也多学学,或许以后,你们都需要独当一面了。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吧,跟着我,估计都耽搁你们嫁人了。”李思仪一面打了个呵欠一面说。
一旁的王姝薇则拿着纸笔,把李思仪今天说的那些给记下来,自己分析琢磨着。
锦瑟闻言吓坏了:“公主,您不要我们了?”
她跟着公主这么久了,不想离开公主呀。
嗷嗷呜——
“不是不要你们,而是对你们寄予厚望。以后本宫的养生馆还有铺子要开遍整个大嵩,你们是本宫信任的人,当然是要交给你们才放心呀。”李思仪好笑地说。
其实,还是希望他们多见一见世面,也好多看看品格好的郎君,寻一个嫁了。
或者,给她们立女户,招赘上门也可。
“公主,从胤京飞鹰传书的急报!”就在这个时候,鸾魅一脸凝重地飞身进来,双手将一封红色的信函递给了李思仪。
信函戳子是三个金色的戳子,这说明,急报是关于天子李钦的事情。
心底一个激灵,李思仪忙拆开来看。
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只寥寥几笔写着:陛下龙体抱恙,已昏迷三日之久。
难道说,没了火儿,父皇的寿命还是有碍?
李思仪冷着脸,焦急地踱着步,她这个时候返京可以吗?
肯定不可以。
那么,问一问国师卜诰。
可惜,她没有卜诰联络的方式。
咦,卜诰的闺女林未然在呀。
李思仪慌忙冲去了隔壁的房间里,林未然正和王姝薇一同逗着两个小家伙玩,奶娘们也打着络子看着他们。
“未然,你过来一下,本宫有事情问你。”李思仪招了招手说。
林未然立刻把手中的布偶给了慎哥儿,自己起身向李思仪走去。
李思仪拉着她回了主屋,抿唇道:“你可有法子,和你师傅联系?本宫有要事要找他——”
“哦,师傅给了我一只金色的纸鸢,说是若公主您找他有事情的话,就把纸鸢放飞。”林未然掏出一只荷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只扁扁的纸鸢。
她巧手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那纸鸢就鼓起来了。
李思仪吐出一口浊气,拿着纸鸢吹一口气,松了手。
那纸鸢还真的就像是活了一样,飞出了屋子!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李思仪绝对会张大嘴巴感叹一番。
现在她心里面心急如焚,想着自己这个父皇千万不能出事。
又开始自责自己没能好好地在胤京陪伴他左右,明明她空间里那么多珍稀药材,她其实应该拿出几百年份的灵芝等给他老人家补身子才是。
火儿无语地说:“虚不受补,您不清楚啊?当初又不是没这么决定,还不是国师提醒你了。”
现在就不要因为焦急把一切责任推给自己了。
“火儿,我求你一件事,你可以回胤京,继续陪在父皇身边吗?”李思仪把哀求的眼神看向了火儿,火儿是精灵,浑身充满了灵气,有它陪伴,李钦就可以一直保持着健康的体魄。
“我也想啊,可主人,距离太远,火儿飞不到,半路上就有可能溃散返回空间了。”火儿一脸的自责之态,它其实能够感受到李思仪的焦急心情。
毕竟他们精神力相通,情绪激烈的时候自然也会感同身受了。
卜诰是天黑的时候突然来了。
吓得姜离直接眼瞳颜色都变了,进入了战斗状态。
两个大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鸾画干咳一声说:“国师大人您来了?公主还没有安歇,您请进——”
卜诰微微地颔首,走了几步,轻笑一声说:“想不到,会看到您。”
“你认识本座?”姜离诧异地看了看卜诰,他身上有自己讨厌的气息,哼,应该是卜兢的后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神棍气息。
忒讨厌了。
“先祖曾留有随笔,提及过您,还给您卜了一挂。看您和鸾画的模样,应该是应验了。您若是有心,应该会记起来,他老人家增加规劝您不要对盛宗陛下太过执拗,属于您的姻缘自会寻上门来。若是您太过执拗,就造成了您会和真心相爱的姑娘错过一生。好在您及时悔悟了,才会有这一世。”
卜诰说得莫名其妙,谁都没有听懂他什么意思,就连鸾画都是懵圈了的模样。
就只有姜离心底一寒,想通了。
原来,这一切的因果,全部都是他自己所致。
是,索性,他还是及时地回头是岸了。
“阿舍,你不是说想要看萤火虫?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的萤火虫,你想要多少只,我都给你捉来!”姜离拉着鸾画,直接带着她腾空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锦瑟和梅绣各自碰了碰肩头,双手托着腮说:“想不到,鸾棋和鸾画姐姐相继找到了如意郎君,就连青梅姐姐都被梨核儿打动了芳心。这样一来,我们姐妹几个,是不是以后都要在很远的地方了?就不能聚在一起了呀?”
“是呀,所以,我不要离开公主。我也不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我只想要伺候公主,再伺候小主子们。”锦瑟眼睛一亮的说。
是了,这就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心愿呀。
公主也说了,要跟着内心走。
所以,她要跟着内心的所思所想,要永远的陪伴在公主身旁。
“我陪你。”梅绣笑着把头搁在她肩头说。
暗处的鸾五捅了捅鸾十九说:“听见了吗?你喜欢的姑娘,人家不想嫁人,想要做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姑一辈子啊。”
“嗬,事在人为,她现在这么想,是因为还没有喜欢我。等她发现我的好,喜欢我了,那自然就不会这么想了。”鸾十九鄙夷地看了一眼鸾五说:“你怎么又把自己化成了女子?你还以为是去青楼执行任务不成?我告诉你五哥,你这个样子,没有姑娘家会喜欢你,你做好孤独一辈子的准备吧!”
鸾五嗷呜一声,追着鸾十九打。
鸾魅眯着眼睛斜靠在树冠里面,无奈地摇摇头。
“公主,可是因为圣上龙体抱恙的事情?”卜诰走进了主屋里面,看着李思仪非但没有安歇,且还穿着厚重的衣裳,就知道她是太担心李钦了。
“是,国师有什么法子,能够让父皇早些醒来?他是天子,一直昏睡不起,胤京迟早会乱。”李思仪一脸的期待之色。
毕竟,他们这些皇子、皇女都不在胤京,那就没人能够监国、掌控维持朝堂的正常运作。
而后宫那些个妃嫔们,有玉溪柔在,掀不起风浪。
就怕那些个即将成年的皇子们,可能会禁不住诱惑,受人蒙蔽出来作妖。
“陛下龙体无碍,但公主应该清楚,陛下原本应该早就归天了。是公主您的横插一缸子,让陛下一直保持着身体康健,陛下的身体内存在逆天的东西,所以,他不会有什么事,但天意不可违,会让他一直昏睡不起。本座已经竭尽全力了,却无力回天……”卜诰也很无奈。
他们国师一脉原本就是用了投机取巧的法子,脱离了天道的制衡,若是他过多干涉,只会让事情结果更惨。
所以,他只能保守的进行运作。
“你之前说父皇身边的那只神鸟,若是它回去了,能否让父皇醒来?”李思仪咬牙,如今卜诰可以一天之内往返胤京和川洲,那么,他必定可以带着火儿用最快的速度返京。
“原来神鸟离开了天子身侧,难怪陛下会突然昏睡。既如此,公主,还请您赐下神鸟,本座必定会带着神鸟返京。”卜诰掐指一算,原本一片混乱的局面立刻豁然开朗了。
原来,变数应在凤安公主身上。
也是,她怀凤凰,是下一任的女帝,自然是能够扭转乾坤了。
且,天道对她格外的偏爱,她哪怕出手干预了既定的事实,天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足可以见得对她的偏宠。
“火儿,你跟着卜诰回京。”李思仪抿唇对火儿道。
火儿立刻飞出了空间,直接飞到卜诰肩头,还扑闪着翅膀拍打他的脸颊。
卜诰眼神一闪,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戏谑地说:“原来,神鸟对本座的脸颊如此感兴趣啊!”
虽然看不到火儿,但是卜诰还是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
卜诰甚至来不及和林未然多说一句话,就带着火儿速速离开了。
李思仪的封邑发展需要长久的时间,短短三年压根不够,她需要自家皇帝老爸健康长寿。
不仅仅是为了能够三年之后有个结果,还是因为储君未定,他这个时候出点事情,纵然能够推举出新皇,却因为根基不稳,很容易被朝堂权臣们制衡。
这不利于整个大嵩国的发展和桂花。
火儿被卜诰带着,就感觉眼前一黑,已经回到了皇宫门外。
它立刻扑闪着翅膀飞回龙旭宫,对着昏迷不醒的李钦狂喷灵气,很快,李钦就面色红润地睁开了眼睛。
一直守在旁边的玉溪柔察觉到他的手动弹了,立刻一骨碌站起身来,看到他苏醒了,憋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别怕,朕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就贪睡了些。你且放心,再不会这样了。”李钦忙坐起身来,把玉溪柔捞进怀中安抚着。
而外面,原本正束手无措,叽叽喳喳的太医们听闻天子醒了,吓了一跳,焉嗒嗒进来请平安脉。
赵公公擦拭了眼角,抿唇道:“诸位大人们辛苦了,不如还是让院判大人给陛下请个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