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仪妹,一向冰雪聪明。”王惊风赞叹地看着李思仪,是呀,龙椅上的那位可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帝王。
并且在王惊风看来,他还是一位将帝王心术运用地得心应手的高手。
只是可惜了,他就算是再怎么明智,终究还是因为护短和偏心太过,以至于葬送了江山社稷。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在他还没有死的时候,纵然大嵩国还没有国破,却也相差不远了。
朝堂之上都是一些奸佞小人,那些敢于血溅太和殿的御史台史官们,一个个早就没了文人的骨气。
应该说,有骨气的都被杀尽了。
“玉哥,把不好的事情忘记吧!以后你有我呢!”李思仪看他勾了勾唇角,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浅笑,忍不住蹭了蹭他,撒着娇道。
“好,都听仪妹的。”王惊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又说:“仪妹,我其实叫王惊风,名玉,小字无暇。”
所以,他那只玉佩刻着的是他真正的名字。
不得不说,玉郎的名字和小字都透露出了他世家公子的风范和地位。
君子如玉当时如此吧。
“我看,我还是继续称呼你玉哥吧!”李思仪在脑海里挨个把他的名字叫了一遍,感觉都有点别扭和尴尬。
尤其是空间小精灵火儿发出的一连串爆笑声,让李思仪更加没有那个勇气称呼他诸如什么‘惊风’、‘无暇’亦或是‘玉’。
不知道为什么,直接称呼一个字的时候,李思仪自己都被恶心的打了个哆嗦。
罢了,她原本就是个粗枝大叶村姑,还是不要强自己所难了。
“仪妹怎么称呼我都好。”王惊风俨然没有盖特到李思仪的思维,反而露出一抹鼓励之色,眼底溢满了情愫,让李思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她抛去了羞涩,愣是配合着王惊风玩了大半夜的游戏。
既然知晓鸾棋和鸾画是王惊风的人,李思仪就把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去,开始重用俩人。
两个人察觉出李思仪的看重,更加卖力地展现出自己所擅长的技能,很快就从四等的粗使丫头一跃成了二等的可以进入外室伺候的丫头。
换了精细棉的丫鬟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同时,她们也得以从最偏僻、窄小的丫鬟房里面,搬去了靠近李思仪主屋旁边的双人房。
这倒是让院子里还挣扎在三等丫鬟,不上不下的丫鬟、婆子们心底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一个个琢磨着,她们也要更加努力,才能让夫人青睐有加,早日换了身上的粗使丫头服。
这一日,李思仪从小厨房出来,身后跟着的丫头都端着满满一托盘的膳食,那是她特地琢磨出的一些方子,准备待三日后的乡试,让王惊风和他的同窗好友们带着去贡院科考。
就在这个时候,青梅一脸惊魂未定跑过来,福了福身,抬手就让丫头们退下,自己凑过去压低嗓音说:“夫人,那杨家……嗝!”
因为太激动,她忍不住打了个嗝,忙端起茶水牛饮了一大口,擦了一把说:“灭门了!对,被人给灭门了!”
李思仪下意识地看向了鸾棋和鸾画,得到两个人微微地颔首,她心底约莫有了数。
此事,怕是王惊风特地吩咐了。
那个迄今为止她还没有见到的鸾飞,应该就是专门去处理此事了。
“可打听到是何人所为?”李思仪心底有谱,面上却佯装出一副震惊讶异的模样询问道。
青梅一点也没有怀疑,而是一脸的后怕说:“目前还不清楚,说是走水了,几乎整个杨家都烧成了灰烬。不过呀,奴婢听说杨家那位老夫人一直住在城郊的佛寺里,倒是侥幸活了下来。”
“奴婢特地过去看了一眼,啧啧,偌大奢华的杨府,竟然成了一堆废墟。捕快们已经赶了过去,抬出了不少烧成焦炭的尸首呢!仵作已经验出来了,杨府那老爷、作恶多端的杨世美……一个个都在呢!”
报应不爽。
这是李思仪第一个想法。
只是,她了解玉郎的心思,必定不会下手这么狠辣。
顶多只是给个教训,或者搅混了杨家坑人的生意罢了。
现如今,杨家除了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老夫人,还真的就算是被灭了满门。
总觉得,其中定然会有别人的手笔。
“此事不用关注了,都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得到这样的报应,杨家必然造了太多孽。”李思仪挥了挥手,阻止了青梅继续的畅所欲言。
青梅闻言立刻把到嘴巴的话给咽了下去,笑着说:“夫人说的是,跟咱们家没有什么干系。”
顿了顿,双眼放光,看向了桌子上的吃食。
李思仪好笑地说:“平素也没见你这么馋嘴,今儿个怎么就露出了这幅模样。”
青梅嘿嘿笑着,一面伸出手拿了一只泡芙咬了一口,瞪大了眼睛,不住地点着头说:“唔,好吃,夫人,这里面还夹着那什么蛋糕上的那一层白色的奶油,好好吃啊!”
李思仪抬手让退到后面的丫头们上前来,让她们一个个都不要拘束,随便拿了吃,不过要拿纸笔写出品尝感。
等晚上用完膳之后,王惊风就拉着李思仪的手去了他的书房。
后面特地给用珠帘、纱帘隔开了一个空间,里面有一张贵妃榻,还有茶几小盏,上面摆着了一些容易消化的小点心。
这体贴入微的举动,让李思仪很是受用。
最主要还是,茶几上还有几本话本子!
她索性就躺在贵妃榻上面,一面吃着点心,一面捧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的动静。
火儿扑闪着翅膀提醒李思仪说:“主人,有个黑色人影进来了!”
李思仪回应了它几句,就打发它去乖乖种地了。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李思仪笃定此人应该就是鸾飞。
联系到王惊风的一系列的安排,他必然就是让李思仪亲耳所听,杨家那一场灭门的大火来龙去脉。
果不其然,鸾飞翻窗进来的一瞬间,就单膝跪在地上说:“主子,属下任务完成,虽然中间出了点变故,不过杨家已经不足为虑。”
“起来,我不过是让你查清楚杨家的一些罪证,找机会联合其余的乡绅富贾拆穿杨家的丑恶嘴脸,何以就一把火将人家灭门了?”王惊风轻应了一声,端坐在桌子后面,蹙眉不悦地道。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鸾飞闻言立刻再次单膝跪下来,很有点儿诚惶诚恐地说。
“你且一五一十地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变故,让你失了手。”其实王惊风对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鸾影卫很是自信,他们任何一人出手,都会完美的解决事情。
所以鸾飞口中的变故,以至于结果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还是让王惊风有了警惕之心。
“是。属下原本按照主子吩咐的,暗中追查了杨府的生意往来,结果却查找到一部分被烧毁了的账簿。原来主母接手的那十五家铺子的幕后之人,竟然是杨府的!”
“属下连续多日守在杨老爷书房外面,总算是等来了他开了机关,进入书房地下密室的一个晚上。待白天杨老爷离开,属下就去了地下密室查看,发现里面有堆积如山的银子!”
“其中还有一只箱子里满满的账簿,都是杨老爷每一笔不义之财的收入往来。那十五家铺子严格意义上来说,竟是杨府那位老夫人的陪嫁。杨老爷以生意亏损,欠下了外债的理由,哭诉得来了那十五家铺子。”
“因嫉妒夫人的养肤花系列赚了银子,索性把那十五家铺子全用来做胭脂水粉的生意,还特地收买了那些个在夫人铺子里打杂的伙计,打着夫人养肤花的噱头,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听闻夫人用杜鹃姑娘,把那十五家铺子收成自己,他惊怒交加,最后竟哄骗自己的妾室们,凑齐了十五家铺子,归还给了老夫人。”
李思仪这会儿不想吃点心了,也看不下去话本子了。
因为,鸾飞前面的描述还平淡无奇,无非是杨老爷中饱私囊,不停地往自己私库里面搬银子。
但是,一个无意中的机会,鸾飞察觉出,那位据说一直在佛寺吃斋念佛,不问世事的杨家老太太竟早就看出杨老爷的狼子野心!
并且,杨老爷做的那些事情,她老人家暗中推了一把,还记下了不少他的罪证!
鸾飞原本的计划搁浅,索性盯着老夫人,以免自己阴沟里翻船。
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鸾飞总算是得出了一个狗血的前因后果。
原来,那位老夫人是先杨老爷的正室夫人。
因为自己只生了女儿,不得已才抱养了生母早逝的杨老爷,记在了自己名下。
只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总是让世事无常。
杨老夫人不知道,杨老爷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娘,表面上一直佯装出孝顺的模样,实际上他很担心,老夫人会换个庶子扶持。
为此,在老夫人娘家的侄女投奔而来的时候,设计把人给糟蹋了。
还推说是那姑娘攀权富贵,想要嫁入杨家,倒打一耙。
气得老夫人厥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家侄女已经一根绳子自戕了。
她再次晕了过去,一病不起。
杨老爷却命人把她侄女仍去了乱葬岗,还丢下一句‘晦气’的感叹,让老夫人恨毒了他。
为了给侄女报仇,老夫人一直隐忍不发。
哪怕杨老爷把她那些忠心的老人以各种理由调离了,身边只剩下了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嬷嬷,她还是吃斋念佛,一副不过问的模样。
杨老爷降低了警惕心,在鸾飞从密室中拿到了罪证的那个晚上,她老人家竟然也出现了!
原来,她还有一个娘家给的影子暗卫。
老夫人告诉鸾飞,原本她的侄女因为没了双亲投奔而来,是想要找个耕读世家的公子做正头娘子,也已经相看了准备订下婚事,却被杨世美给强了!
杨世美还败坏她的名声!
至于相看好的那位公子,因家境不过是富足,也曾想要击鼓鸣冤,却被杨世美派出的地痞流氓打断了腿!
老太太早就被气得油尽灯枯,只是凭着一股子气坚持着,她交出不少的罪证,还有鸾飞不知道的一些杨老爷的关系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鸾飞帮她把杨老爷一家子给弄晕,让他们无法逃出自己的屋子。
鸾飞做到了,老夫人和老嬷嬷、影子暗卫一把火烧了整个杨家。
之后,老太太带着侄女的骨灰,还有属于自己的嫁妆坐上了马车和老嬷嬷、暗卫一同回了自己的祖籍。
顿了一下,鸾飞蹙眉说:“主子,属下之所以同意和老夫人合作,还是因为,属下追查的这段时间,有一个人总是机缘巧合出现在杨家、咱们李府还有贡院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