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王惊风面色一冷,他想得是胤京城那边的人。
毕竟,他的这张脸可谓是太招摇了,只要是见过的人,必定能认出来。
纵然是一时之间感觉面熟,过后还会记起来。
“是一名女子。”谁知道鸾飞犹豫了一下,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噗——
李思仪忍不住喷笑出声。
继而笑不出来了。
因为,王惊风不是第一次因着那张脸蛋招蜂引蝶!
鸾飞自然听到了李思仪的喷笑声,不过他很知趣地选择了没听到,而是继续说:“时间有限,属下只查出来此女名楚聘婷,是云水县楚家的嫡女。她已经失踪了一年之久,突然出现在河间府,并且似乎一直紧盯着……”
“额咳咳!”王惊风直接干咳了几声,把鸾飞剩下的话给拦住了。
竟然是楚聘婷!
她还真的没有死啊!
“你咳嗽什么?”李思仪直接翻个白眼走出来,看向鸾飞说:“楚聘婷自动出现之后,做了什么事情?还有,她是孤身一人,还是有所依仗?你可都追查清楚了?”
李思仪对于楚聘婷一直是警惕着,她不像是便宜小姑姑李秀娥,也甩出了白莲绿茶结合体的岑思思十几条街。
她不仅仅有心计,同样的还有手段。
这样的人,李思仪琢磨不透,但是相应的,她的危险系数绝对非常高。
“回禀主母,属下察觉到楚聘婷的时日尚短,目前只追查出她浅显的一些身世。”鸾飞对此也很无奈呀,他刚到主子身边没多久,就被派出去执行了好几次任务。
发现楚聘婷也是巧合之举。
还是因为那楚聘婷每一次出现的地点,都跟自家主子有些近,又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才引起了他的重视和注意。
如今看李思仪的模样,鸾飞浑身一颤,该不会是他猜想的那样子吧?
难怪。
毕竟,他家主子那长相,周身与生俱来的气息,还真的是会招惹不少姑娘家。
其实在胤京城的时候,不少嫁为人妇的贵夫人们,都想要前赴后继和他们主子来一场鱼水之欢呢。
毕竟,大嵩国的开过高祖皇帝拥有胡人的血统,对于那些个风流韵事非但不会忌讳,反而特别的推崇。
以至于高祖皇帝在位期间,像是肩挑两房呀,兄死儿子继承家业,一并把自己老爹那些小妾们也继承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直到闹出了父子同为一个女子自相残杀,造成的危害太大了,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们一个个死谏,愣是让高祖皇帝开了尊口,斥责那闹腾出大动静的府邸。
自此,风流韵事一说才逐渐地销声匿迹。
当然了,帝王骨子里埋藏着的就是不服输,所以背地里他是怎么支持那些个深谙其道的同道中人,自不必说。
想得有点远了,鸾飞慌忙把注意力给挪回来。
李思仪眯了眯眼睛,不是她惊弓之鸟,而是眼看着三日后就是秋试的日子,她还真的担心楚聘婷这个时候闹出幺蛾子。
败坏了玉郎的名声,让学政大人第一印象就不好,纵然他卷子答得再好,也会跟着大打折扣。
更何况,玉郎因为和岑夫子的事情,已经是褒贬参半了。
这个节骨眼,李思仪决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变故。
那么,就只能委屈一下楚聘婷了。
“鸾飞,你追踪之术既然如此了得,这几日务必要紧盯着那楚聘婷,但凡她有任何的异动,立刻禀告与我!”李思仪可不仅仅在意这三天,就算是在科考中途,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鸾飞这一次晓得去看向自己的主子了。
王惊风浅浅一笑说:“看我做什么?以后家里面有什么事情,都去询问你们主母。若是我和你们主母意见相左的时候,一切以你们主母为先,可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了。”鸾飞慌忙应了一声,同时还琢磨着,务必要把这句话传给其余的鸾影卫兄弟们。
李思仪无语地瞪了一眼玉郎,抿唇继续嘱咐说:“此事绝对不能马虎,楚聘婷和你们主子还有我,一直有仇怨。你刚和你们主子取得联系,怕是还没来得及知晓此事。”
鸾飞闻言心底一寒,是了,都是他疏忽了。
他原以为主子失踪了那么久,忽然之间就恢复了传信,必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独自完成。
却不曾想,竟失忆了那么久。
而他和主子联系上了之后,一直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却忽视了主子在此期间究竟都遇到了什么事情。
鸾飞心底的愧疚和自责不必说,这会儿李思仪的话警醒了他,还让他投入了十万分的注意力。
“对了主子!”鸾飞准备退下的时候,忽而记起来一件事,犹豫着说:“不知道是否是属下太过小心谨慎了,那楚聘婷有一次从岑夫子家的后角门出来,看守门婆子的态度,她似乎是常客。”
咦?
李思仪下意识地看向了王惊风。
王惊风闻言也是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抿唇道:“看起来,楚聘婷的手段着实繁多,竟和岑家也搭上了关系!”
这会儿他甚至于有点儿怀疑,当初岑夫子抢在别的夫子之前暗示了他拜师的举动,是否也和楚聘婷脱不了干系。
否则,何以短短的时间内,他就从拜了名师,以后非池中物的好运青年,徒然成了个被逐出师门的落魄秀才郎了?
至于岑樱樱——
她那一见倾心的纯属看脸找相公的尿性,着实让王惊风咋舌不止。
就算是在胤京城,他再怎么受欢迎,那些个闺阁千金们一个个还是门儿清。
她们可以放任自己欣赏、倾慕他这颗心,却决计不会为了要嫁给他,就要死要活,给家族蒙羞。
能够做出这样举措的都是小门小户的姑娘,不值得一提,也不会在胤京城溅起多少水花。
那些个千金们顶多会在成亲之后,暗示他可以做她们的地下情人,不需要付出任何和家族权势有关的东西。
顶多会用银白之物作为交换。
而岑樱樱就这么拼死拼活,各种下毒手想要他休妻另娶的行为,更像是楚聘婷当初的手段。
所以,她这是不能亲自出现,要培养个人膈应死他吗?
不得不说,王惊风这一连串的分析,还真的真相了。
楚聘婷可不就是因为自己不好现身,却又见不得李思仪和王惊风夫唱妇随、伉俪情深的幸福模样,想要给两人找茬么。
“就是,就是在善民堂的事情,属下也追查出有一条线索,似乎也和楚聘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时鸾飞其实是没有往楚聘婷头上猜测的,毕竟,她总是鬼鬼祟祟躲起来。
鸾飞更加愿意相信,她又是一个拜倒在自家主子魅力下的一个姑娘。
哪里想到,那一个个的巧合,还有一些看似意外的小举措,这会儿仔细串联起来,都组成了楚聘婷或许是幕后黑手这个结果。
“既如此,那就请君入瓮吧!是时候,了结了这只手!”李思仪和王惊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会意了对方的心思。
鸾飞应了一声,就离开去执行命令了。
李思仪老大不高兴地说:“真是想不到,楚聘婷还真的是阴魂不散。我就说呢,李秀娥为何突然改好了,还压抑着脾气把小叔叔的心给挽回了。虽然不过半年,她就再次原形毕露,到底还是拖累了小叔叔,害得他险些因为四处赚银子,荒废了自己的学业。”
“还有岑樱樱,她怕是也得了楚聘婷的挑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使出下作的手段。到底是一丘之貉,手段大同小异。”
李思仪那个郁卒。
不过楚聘婷聪明之处在于,她从来不会亲自出手,所以一旦事情曝露了,她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得门儿清。
“仪妹不必担心,这一次,楚聘婷在劫难逃!”王惊风面色一沉,他的身份已经曝露了,虽然说姑母和表弟会帮他掩盖住。
但,那都是暂时的。
迟早,他还是要面临王家的烂摊子。
毕竟,明年开春的会试,他还是需要回到胤京城。
那里,认识他的人可是多如牛毛。
鸾飞的效率很高,翌日,李思仪用完了早膳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最新的消息回来了。
“事实正如之前主子所料不差,那小公爷就是听了楚聘婷安排之人的提议,才会盯上了主母。为了能够陷害主母,楚聘婷还特地亲自过去围观了。只是主子没能被绊住脚步,楚聘婷仓皇之间先一步逃走了。”
“如今,她还在岑府。并且,岑樱樱的奶嬷嬷这几日来往多家医馆,买了各种繁杂的药材。乍然一看没什么,但是属下看了那些药材名单,发现其中几味药组合在一起,是无色无味的一种致命药。”
鸾飞还掏出了几张纸,上面正是各种药材,其中几味药,鸾飞已经特地圈了出来。
“不好!我们赶紧去岑府!”李思仪看了一眼那些药材,几乎是脱口而出。
就连王惊风看了一眼,也下意识地说出了同样的话。
王惊风直接策马奔腾,李思仪坐上了马车,心急如焚。
楚聘婷最近已经察觉出,她的踪迹曝露了!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否则的话,她担心自己会被人留下来!
岑樱樱端着已经熬好的药,犹豫着说:“你确定,这些药只是让我爹娘他们俩记忆模糊不清,不会让他们性命有一丁点妨碍?”
“是或不是,有什么区别?”楚聘婷最见不得她这么一副心里门儿清,还要一副别人逼着她的矫揉造作的模样。
岑樱樱心尖一颤,她清楚,这药一旦喝下了,其实她就等于是自己把爹娘送上了西天。
尤其是,最近爹已经察觉出她和楚聘婷的一些动作,质问她多次,还给族里写信要把她送去家庙!
“你这个孽障啊!”岑樱樱先是哄骗她的娘喝了药,看着她流着泪咽了气,又捏着气急败坏地岑夫子的下巴颏,把药倒进了他嘴巴里。
岑夫子已经失去了行动力,这会儿拼死说出这句话,也咽了气。
“嘭——”
门这个时候被一脚踹开,王惊风冷飕飕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景,登时挥掌击了过去。
“呀,来得这么快!”楚聘婷咯咯一笑,不闪不避迎面对了一掌,却后退了十几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面色凝重,放出了十几只蛊虫,拎着岑樱樱翻窗准备遁走,还故意恶心人不偿命地说:“玉郎,咱们后会有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