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气是什么东西?
能当银子用还是能够当作免死金牌?
都不能。
所以,他学乖了。
只要能够吃饱穿暖,他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自打从那个江湖的深渊里面挣脱开,他九死一生被土匪窝的人救了之后,就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土匪头子。
他还娶了老土匪大当家的女儿,成了里面五当家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大当家的是他老婆,二当家、三当家是他的大舅哥们,四当家是师爷,是老大当家的徒弟。
所以喽,他只能顺着下去成了五当家。
什么粗活累活或者危险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股脑儿都丢给了他。
谁让整个土匪窝里面,就他脑袋稍微灵光了那么一丢丢呢?
指望他们几个,还不如指望学那城隍庙的小乞丐们来得靠谱。
尤其是他那个土匪头子的娘子,整天花里胡哨的想要当个行侠仗义的女侠。
也不去看看自己那么一副土匪德行,走哪里谁都能猜出来是哪个土匪窝里冒出来的土老鳖。
哎,没办法。
他这一辈子还能够成亲生子,已经是了无遗憾了。
这就算是偷来的时光,总归做点什么才能够安慰一下心里的落差。
一开始他被救活了是寻死多次。
因为他看到自己成了那么一副德行,据说是昏迷了三天三夜,吃喝拉撒都是自己娘子伺候的。
愣是从一个小白脸混成了满脸胡须的粗莽汉子。
他娘子说了,长得太好看招人,他就只能一直维持着这么一副尊容。
就算是吼出一嗓子我是金猴子,估计都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就是本尊。
所以苟且活着了。
这么活着三五年了,立马就活出来了精彩。
感觉对于自己娘子和那个山寨充满了依恋。
这一次之所以打着这个主意,还是因为山寨里面收留了很多的乞丐,实在是粮草不足了。
只能下山来寻找粮草。
又听闻那兵痞子们快要来收军饷了,他带着侥幸的心里,想要冒充一下。
哪知道就阴沟里翻船,遇上了三个硬茬子。
尤其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看着最是柔弱可欺,想不到这个才是最终的大boss。
那两个压根就是开胃小菜。
这个运气也是没谁了。
“你倒是看得开,只是可惜了,你从前那些个红颜知己们,不知道听闻你死了的消息多么伤心。啊听闻了,她们中有几个人似乎还有了你的骨肉,还说要生下来呢。”黎景淞继续抛出了一个个惊天秘闻。
结果金猴子恼怒地说:“放你娘的狗屁!劳资什么时候招惹那么多红颜知己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我洁身自好,整个江湖人尽皆知,我那是劫富济贫,不是顺便劫色好吧。我的职业操守很高的。”
“哦,看起来,你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可是给了好多女子一层遮羞布。她们这也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估计按在了你身上,这就有了可以生下来自己带着的绝佳理由了。还能够不被流言蜚语侵袭,这一招高呀。”
黎景淞忍俊不禁,他自然是清楚知晓,那些女子不过是遭遇了采花贼的花言巧语,亏的一个个出身名门,却还是失了身。
而金猴子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她们的脑子立刻就转起来。
啧啧,这个操作六六六。
想不到面对采花贼强行降了智商的女侠们,这个时候倒是智商见长了。
不过黎景淞就喜欢成人之美。
所以,他已经广发帖子,把那几个女侠的生父身份传扬出去了。
她们这会儿孩子都五六岁了,刚好可以赶得上认亲大会。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传扬开来,会在整个江湖掀起怎样的波澜。
前有武林盟主闹出来的龌龊事,后有那采花贼几乎是睡遍了半个江湖女侠们的风流韵事,给整个江湖未来三年的谈资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句号。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故意把那两个人支开,不会只是想要和我唠嗑吧?我们也是第一次见,我也不认识你,没什么好唠嗑的吧?”金猴子不耐烦起来。
他担心的是自己娘子若是听闻了这个江湖传闻,误会了他肿么办。
其实他嘴巴上嫌弃娘子,心里面很喜欢她。
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却也没有那些个像女汉子一样的江湖女侠。
是介于两者之间,所以他感觉娘子真心的惹人怜爱。
他的身份山寨里面都知晓。
不过也都默契十足地觉得他和从前不是同一个人。
但若是传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他必须要被整个山寨的人狂扁了。
记得他成亲那天晚上,愣是被两个大舅哥外加师爷他们操练了大半夜。
还是娘子抡着九节鞭出来,他们才一哄而散了。
解救了他之后,他才才吐出一口浊气。
山寨里面卧虎藏龙,他认识到那个扫地的老头子竟然是三十年前号称第一刀的刀客,而后厨烹煮膳食的厨娘竟然是三十多年前有名的毒娘子。
这简直是一锅乱炖啊。
好在他们都回归了淳朴的自然生活。
如果没有必要,绝对不会下山。
基本上要是下山,都是促使他下山。
毕竟他刚上山几年,对于山下的事情最是熟悉。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乍然看到你有点儿纳闷而已。你们这一次失败了,那注定是要被送去府衙了。你可要想好了,你所在的山寨估计里面什么都有,你是保自己一个人,还是舍己为人。”黎景淞不过是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其实他还真的没有别的打算。
但是他越是这么说,金猴子越是脑补太多了。
有时候不争就是争。
所以说,越是说没有什么目的,其实给听得人来说感觉目的大大的有。
金猴子可谓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别找他们,就我自己吧。还有那几个人,其实只是临时被我雇佣来的,他们和山寨也没关系。”金猴子这一次什么都招认了,并且挠着头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求你可怜可怜山寨的那些乞丐们,他们都瘦成了皮包骨头,无处可去。”
“城隍庙里的乞丐是本地的,他们一致地排外。其实已经有很多外地来的乞丐因此饿死了冻死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以前还可以劫富济贫,现如今山寨里面的人也会耕田打猎,只是还是不能自给自足们,这才出此下策……”
“你跟我说没什么用呀,我也没有个一官半职。这样吧,你不要耍花招,一会儿我那两个兄长来了,你就老老实地把情况告诉他们,他们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想来定然会帮你找到解决之法。”
黎景淞笑了笑说。
他这么一笑,露出了两个梨涡,看着整个人就人畜无害了。
原本他就长得比较偏姑娘家,这会儿笑了,就像是漫山遍野的花儿绽放了一样璀璨夺目。
刚好有几个姑娘家怕窗口,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就激动的尖叫出声。
直接把脸红脖子粗的金猴子给吓得仰天倒地。
“嗷——”
一声惨叫声响起,吓得窗口那几个姑娘直接掉了下来。
发出了嘭嘭嘭的响声。
黎景淞没有蹙了蹙,有点儿不悦。
柴房的门就这个时候被推开来,当先走进来一名穿着红色缎面衫裙的女子,她娇滴滴地说:“三公子,那个,这是我熬煮了两个时辰的桂圆莲子羹,你尝一尝?”
“不用了,我不喜甜食。”黎景淞看也不看地就拒绝了,手也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实在是这个姑娘忒不要脸面了。
因为,她就是钻玉小柏被窝的那个村长的女儿!
结果问了才知道,她一开始想要钻的就是黎景淞的被窝,结果走错了房门。
其实她没有走错房门,是黎景淞察觉到她的意图,故意用石子绊住了她的膝盖,让她走错了房门。
半夜听到玉小柏惊呼一声,还有拔腿就跑的动作,他简直是笑坏了。
玉小柏自然是雷厉风行寻了村长一番的吐苦水,并且表示如果村长不好好管教好自己的女儿,那就把银子还回来,他们即刻雇佣了牛车赶去最近的城镇。
村长吓了一跳,也想不到这个丢人的女儿竟然还可以更加丢人,使劲地训斥了一番,还请了家法。
玉小柏直接和黎景枫挤了一夜。
第二天,村长的媳妇就来把里里外外的被子等给更换了新的,这才让玉小柏憋屈地继续回去住了。
其实玉小柏膈应死了。
而谁也不知道,那村长的大龄闺女看上的不是玉小柏,而是黎景淞。
哼——
谁让玉小柏和黎景枫说悄悄话的时候,提及了他竟然也爱慕李思仪呢。
黎景淞心里不舒坦,他比不上王家玉郎,还比不上玉小柏这个愣头青?
给他一个教训看看。
但是再多的手脚,他是不会做了。
毕竟,李思仪对于他还保持着疑心,而不论是玉小柏还是黎景枫看着和他称兄道弟,却都一样对着他警惕之心高高竖起。
“我就担心你不爱吃甜的,所以我放了盐。”结果红衣姑娘俏脸一红,羞涩地继续把食盒递过去说。
黎景淞感觉自己质壁分离了。
这女人听不懂人话吗?
他说得是不喜欢吃甜食的问题么?
分明言外之意告诉她,他其实只是不喜欢她。
所以连带着不喜欢她带来的任何东西好吧。
难道非要他直言不讳拒绝她么?
“啊,我玉大哥和峰哥哥在隔壁的厢房处理事情,你若是想要送给他们俩,自己过去吧!我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这个人非常的凶恶,可不能疏忽大意了。”
这么说的时候,黎景淞挑眉看向了金猴子。
金猴子立刻秒懂,直接坐起身来,不去管自己后背的疼痛,张开嘴巴大吼一声,嗯,来了个狮子吼。
那声音震天响,果然就把红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甚至是屁滚尿流的遁走了。
就连食盒都被打翻了。
听到动静的村民们打着钉耙、铁锨还要扫帚冲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黎景淞拱了拱手说:“哦,是那位红色衣服的姑娘要给我玉大哥送莲子羹,我告诉她玉大哥在隔壁,她扭扭捏捏不肯走,也不知道为什么,惹恼了此人,他怒吼一声,那位姑娘就被吓跑了。”
众人就感觉心情跟着七上八下,最后归于了平静。
这个叙述绝对是抑扬顿挫,让人耳目一新。
“呵呵,那个,桑红丫头就是有点儿害羞,但其实她很想要让你们感受我们的热情,没别的坏心思。”还是其中一名大嘴婆尴尬地给那位桑红姑娘解了围。
只不过,谁都不相信就是了。
但起码面子过得去了,也没有人追究。
等村民们一哄而散了,金猴子一脸的啧啧称奇地说:“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真的是炉火纯青了,佩服,佩服,让我甘拜下风啊!”
黎景淞秀红了脸,耳稍也跟着爬上了绯红。
倒是让金猴子哑然了。
这小子到底是佯装出来的纯情模样呢,还是他秉性的确比较单纯。
就是本身的实力太强大了?
想不通。
“闭嘴!”黎景淞怒吼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耳稍,嗯,他就这点不好。
容易害羞。
这个毛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选圣子的时候,你要说他为什么输了成了候补的圣子呢?
就是因为他容易害羞。
听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会忍不住耳稍红了。
长老们凑在一起议论纷纷,认为他这一毛病用好了一飞冲天,用得不好,可能要被人嫌弃的要死。
所以,就让他那个同出一族的同样是黎景枫族弟的人成了圣子。
最主要还是因为,人家爹是黎巫族入赘的女婿。
这后门走得不要太轻松。
刚开始他还替那人背了黑锅,走哪里别人都指着他说,看到了吗?
那个人就是走了后门才成了圣子。
呸。
见鬼的走后门。
他也是和他们一样成了个替补的圣子好吧?
再说了,他和那人压根两个极端。
他脾气温和,虽然看破却不说破,那个人嚣张跋扈且自我感觉良好。
原本他回到家里面,前阵子还接了他的信函,提出来要来这里投奔他。
可滚犊子去吧。
后来才知晓,原来凤安公主已经来到了这里。
难怪想要投奔他呢。
看凤安公主对他的警惕和忌惮,估计那人已经出手不知道做了什么。
还有,他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
可把他给使唤死了。
他自打去选了圣子,就注定了不可以娶妻生子,因为他们的命运就是要成为将来的女帝李思仪后宫的一名男妃。
不过他也算是有后门。
谁让他那个叔叔也是入赘黎巫族呢。
只不过,比起人家的是爹,他的是叔叔,还真的是相差远了点。
“恼羞成怒了不成?劳资就这么告诉你吧,我这是第一次下山做出这样的事情,平素我们都是自给自足,这几个月因为收留的乞丐太多了,入不敷出,不得不下山借点粮草,不信你可以追查。”金猴子这会儿脑子清明了一点,就想的透彻了。
就算是追查,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一些犯事的记录。
何况,他早就不是金猴子了。
如今他只是山寨里面的大块头老五。
“你才是恼羞成怒了呢。你的事情我不予置评,但是你曾经搬空了那位大善人整个家产的事情,绝对是不是无辜。如今你还在县衙通缉榜单的首位呢!”黎景淞哼了哼说。
大块头老五默然不语了。
从前做了那么多的缺德的事情,如今遭到了报应。
他舍不得娘子和孩子呀。
可是没办法,他又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金盆洗手,会向往平淡的生活。
“喂,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彻底变成大块头老五?我不想和金猴子有任何瓜葛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我娘子和孩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聊了这么多,聊出来了点信任感。
所以大块头老五可怜巴巴向黎景淞求助。
吓得黎景淞虎躯一震,整个人从椅子上栽倒下来。
“你……你没事吧?”大块头吓了一跳,刚想要过去扶起他,结果看到自己被捆成了一团,还是摸摸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还真的是庸人自扰。
如今他可才是阶下囚呀,用得着去担心看守着自己的人么?
自嘲一笑,大块头垂下了头。
是他自己鬼迷心窍了,竟然会求助眼前之人。
“哦,只要你自己不承认,谁会把你和他联系到一起?再说了,金猴子的真面目,有几个人见识过?就算是见识过,你完全可以说自己一无所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人皮面具一说。”
“难不成不允许那位金猴子见到过你,所以感觉你长得像是金猴子这个名字,所以用了你的脸模型做了人皮面具?”
这还真的是一个敢寻求帮助,一个还真的就给了他一个建议。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儿乖乖的。
黎景枫很快就返回来了,抿唇道:“刚听到这里的动静,还有村民们也围过来看热闹呢?”
“哦,就是那位红衣服的姑娘,还以为玉大哥在呢,给他送了莲子羹。”黎景淞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
老五嘿嘿笑着说:“多不礼貌啊,人家叫做桑红,不是红衣姑娘。刚那几位婶子可是这么说得,你下次可记住了。”
“哟,你倒是醒了呀,这个名字记得清楚。”黎景枫看了一眼老五,忍不住揶揄了一下。
“我问了,你这也是第一次下山,就想要雇人弄虚作假,这个行为非常的可耻。暂时你还没有铸下大错,所以就不和你计较了。只是,你和那神偷金猴子是否是一个人,这件事情还有待于追查,所以,你姑且先留下来吧!”黎景枫抿唇,对老五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老五就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浊气说:“哦,谁见过金猴子什么模样?你这么凭借一些江湖传闻猜测,对于我来说非常的不公平。反正我不是那什么金猴子,我就是个普通的地里刨坑的农户人家,我们寨子里开垦了不少的荒地,你们若是不信,跟我回去就可以看到了。”
“哟,你这是玩请君入瓮的把戏了?”玉小柏刚好走进来,听到了他的一番话,忍不住接一句道。
“爱信不信。”老五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器,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把他松开吧。”玉小柏不知道想到什么,就让黎景枫把老五给送来来。
老五抱拳道:“多谢公子,既然没什么事了,请恕在下告辞了。毕竟,山寨里那么多张嘴需要吃东西,我不得不管。”
“你等一下,最近有人买了十几个马场和牧场,说是要建造一个最大的马场,需要许多人手,你若是不嫌弃,大可以带着寨子里的人下山,过去应征一下。”
玉小柏抿唇提议道:“听说一旦被录用了,普通的伺候马儿吃草的一个月都有一两多银子。”
“此话当真?那,是否要卖身为奴?”老五心底一喜,却又想到,一般情况下,那样的东家只怕都喜欢要签了死契的人。
“是需要签契书,至于是否需要卖身为奴,那就要看你们怎么和东家商讨了。我只是给你们提出一条路,并不保证你们能够全部被东家瞧上,这些也都不是我能掺和的事情。”玉小柏抿唇道:“比起都揭不开锅了,却待在山寨里不事生产,其实你应该要注意到,不是所有的乞丐都值得你们收留。”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你们一开始看他们可怜收留了,却不让他们劳作。他们反而养成了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旦你们表达出不满,他们只会更加痛恨你们。”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白眼狼无处不在。
老五陷入了思索之中。
没错,山寨之所以这么贫穷,就是人越来越多了,而做事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多谢公子赤城之言,若是公子信得过我,还请公子给我三日的时间,我这就回去,必定说服山寨原本的弟兄们下山来寻找出路。至于那些好吃懒做之人,那就随便他们自生自灭吧!”
老五抱了抱拳头道。
玉小柏亲自把人给送走了,并且还向村长他们解释了,这一群人是听闻兵痞子们又来了,所以特地潜伏过来,想要给那些兵痞子们一个教训。
村长吓了一跳说:“那还是赶紧地送走好,这我们普通老百姓哪里敢和那些府兵们相提并论。这万一他们找茬,最后迁怒到我们头上,岂不是冤枉死了。”
“是呀,所以我就随意地给他一个建议,又说我们其实很可怜,就把他们劝走了。因为被我们绑了一段时间,他们倒是老实多了。您放心,都招了,只是花银子雇人想要显摆一下,没什么大事。”
听了玉小柏的一番话,那村长还是不太放心。
他随意地应付了几声,就跑去找族长商量对策了。
族长也考虑到这样的隐患,立刻就聚齐了族内那些青壮年,在整个村子外面巡查,一旦发现心机叵测有什么异样的人,立刻就会逮住了关起来审讯。
因为也就是这几日了,那么一群的府兵就回来收军饷。
当务之急,他们可不能出差错。
而老五直接返回了山寨。
远远地,山寨的人看到他空手而归,一个个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五当家的,怎么了?”一个和老五关系比较好的少年凑过去,小声地说:“我跟你说呀,最近山寨的情况越来越棘手了。原先我们第一批救上来的乞丐推举了一个头领,说是想要做六当家的,你也知道,我们山寨其实说白了都是你娘子自己家的产业……”
是呀,他那个岳丈大人早年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银子,就买下了这附近好几座山,包括山下面的良田都是他自己的。
后来遇上了闹饥荒,地里面收成不太好,就荒废了几年。
再后来风调雨顺了,田地里也出庄稼了,他老人家看那些农户人家没什么耕田,就把自己的田地做主租赁出去。
每年只需要缴一分的收成,已经算是最好的东家了。
而后他在山上建造了一座大大的院子,就这么占山为王了。
收留了不少的孤儿。
基本上都是山下那些人家吃不上东西,扔掉了的孩子或者没了父母双亲的孤儿。
后来就成了如今的山寨。
而那些乞丐们最早的是三年前收留的,其后接二连三收了那么多人,山寨里面越来越挤了,可是干活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就连佃户们每年上缴的粮食,都不足够养活整个山寨的人了。
何况,自打前几年这一片也出现了府兵征收军饷的幺蛾子,就更加没有什么进项了。
本来就没多少粮草,被兵痞子们搜刮了一番,他那个岳丈大人哪里忍心让佃户们继续上缴粮食。
就这样,还怨声载道。
当然都是山寨里那些只等着吃喝等死的乞丐们。
山下的百姓们倒是对他那个岳丈大人很是感激,经常会给他们送一些家里的草鸡蛋或者家里栽种的新鲜蔬菜。
然而送的再多,也抵挡不住嘴巴更多。
“嘘,不要说了,他们的人走过来了。”另外一个人立刻出声提醒道。
迎面走来了七八个人,为首之人看了一眼老五说:“哟,我看看,我们的衣食父母五当家回来啦!不知道您这次拿到了多少粮食?不瞒您说,我最近馋得慌,想吃荤。还有啊,小六子的老子娘也说好久没有见荤腥了。”
“馋得慌为何自己不去劳作?我们山寨救了你们,难道是要把你们当祖宗供起来不成?”老五气呼呼地说:“没什么东西吃,你们想吃的话那就自己种田,不然的话就还跟以前一样乞讨!”
此言一出,把那七八个人给吓懵了。
接下来,他们就直接指着老五,指责他假仁慈。
还说若不是他们,自己早就乞讨遇上了贵人,可能早就成了有钱人云云。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被推了一把,紧接着,打成了一团。
老五毕竟是曾经的江湖高手,三下五除二把一群小瘪三给揍得鼻青脸肿。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
到最后,整个山寨陷入了内讧之中。
等到拿着红鞭子的飒爽英姿的女子赶了来,看到的就是山寨里原本的人,和捡来的乞丐们厮打成一团。
看着他们就像是对待杀父仇人一样的态度,那猩红着的眼睛,这一幕幕,都让众人心底一寒。
老五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被群殴了,谁让就他一个人那么强悍,可以以一敌百。
所以说,几十个人一同对着他各种拳打脚踢,拿到什么东西也都扔过去,他又不是铜墙铁壁,自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看到了吗?这些就是你们不惜饿着自己,也要剩下来一口粮食给他们吃的混帐东西。农夫和蛇的故事,亘古存在已久了,你们在位生计犯愁,他们却在山寨里面游手好闲,嗬,我们明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什么时候他们反而成了我们的祖宗了?”
老五擦了擦嘴角,一番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凝滞了。
“是呀,你们一个个不是靠着我们救你们,早就饿死冻死了,哪里来的脸面游手好闲?怎么,救了你们,还要把你们当祖宗供起来不成?都给我滚!这里是我家的地盘,我现在不乐意收留你们了,你们不是说耽搁你们乞讨走上人生巅峰么?那就麻溜地滚蛋吧!不耽误你们成为人中龙凤!”
率先开口的是老五的娘子,也是如今的大当家的。
她的威严毋庸置疑,她都下命令了,山寨原本的人立刻欢呼起来。
没多久,乞丐们就被扫地出门了。
除了给他们留了一身山寨原本的婆子给他们缝制的衣裳,别的东西都是山寨给他们置办的,现如今让他们来的时候空空如也,走的时候可以带着一身衣裳就不错了。
山下一瞬间出现了庞大的乞丐们,必定会引起了轰动。
他们一点也不甘心被扫地出门了,于是在头领的谋划挑唆之下,一不做二不休,竟然等了夜幕降临之后,从山寨四周攻上了山!
老五也受伤了,白天的时候他没有作声,晚上他媳妇给她上药。
他媳妇一面训斥数落他,一面也气地不行。
“真的是救了一群白眼狼!哎,造孽呀。亏得早发现,不然这个冬天咱们都没办法过活了。”
“是呀,其实咱们自己人那么勤快,那些个乞丐们却不事生产,还天天嚷嚷着要吃肉。吃个狗尾巴草呀!”老五一脸的忿忿不平,而后突然就愣怔了。
因为,他当初劫富济贫的时候,很多人甚至都不再出门上工了,就等他的每个月一次的银子。
曾经有个女侠提醒过他,还为此骂他助涨了那些懒人的威风,他却不当一回事。
可如今看来,是他自己一叶障目了。
幸而他已经离开了那个江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因为他总能听到那些个哭穷的人向他诉说什么,现如今想来,应该是他们故意为之,就为了不劳而获。
“不好了,那群乞丐一直没有离开,这会儿已经从四面八方冲上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一脸气愤冲进来禀报道。
想不到两个人都没有太惊讶。
既然他们是白眼狼属性,那么肯定不甘心就这么被赶走了。
所以说,他们肯定是要找回场子。
比如,把他们山寨的人赶走,而他们霸占山寨。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是趋势。
老五他们亲自带着人,分成了东西南北四个方队,分别应对不同方向的乞丐们。
乞丐们整天吃饱了睡睡足了继续吃,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并且被捆起来,准备送去府衙。
有很多乞丐后悔了哭泣求饶,然而为时已晚了。
防止他们扰民,就把他们的嘴巴用各自的臭袜子给堵住了。
而老五直接给玉小柏飞鸽传书。
玉小柏也是好笑,想不到这这老五返回了山寨,因为空手而归,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甚至直接说闲话。他和那些乞丐打成了一团,反而说出了心里话。
乞丐们咎由自取呀。
竟然还责怪救命恩人把他们带上山,还说出不如乞讨来得方便的话。
也是没谁了。
甚至竟然还有乞丐头头们想要霸占山寨,两方进行了一场火拼。
而李思仪和李东澜忙完了马场的事情,便得知,用不了几日,就是秋收的日子了。
要知道稻米种下去,约莫多少天可以收获,其实农户们一清二楚。
所以打探清楚了之后,李思仪和李东澜就立刻命人紧盯着周围那些丰收的稻米。
前几日风平浪静,因为都装扮成了周围的村民,倒是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
结果这一天,还真的给他们守株待兔等来了一行府兵。
而今日,刚好是第一批稻米收成的日子。
毕竟品种有差距,稻米收获的时间也会相差三五日的时间,这些也都是常态。
只看到那些府兵们远远地看向了金灿灿的稻田,一个个立刻像是猫咪见了老鼠一样,撒欢地争先恐后冲向了田地里。
一个个还面上洋溢着热情,拿了村民手中的镰刀,笑嘻嘻地说:“我们来帮你们收稻谷,看你们忙了一整天了,都累坏了吧?”
但是百姓们却吓坏了,看土匪一样看着他们。
李思仪戴着帷帽,一副装傻的模样说:“真是奇怪,这些将士们一派好心,帮着他们收割稻谷,想不到他们却避如蛇蝎,啧啧。”
“你哪里会知晓,他们不是免费给我们收割稻米,是直接收了直接拉走,说是他们的报酬,我们一家老小指望这些稻米过活,谁敢让他们帮忙?”一名古稀老者叹息一声,无奈地说。
一名大头兵立刻呸的一声,抬脚就准备踹上一脚,嘴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老东西,不要胡言乱语,别以为这来了几个贵人,就能给你们做主了。从前也不是没有这些个贵人,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要你们乖乖给我们把稻米缴上来!”
“怎么,你们拿了朝廷给的丰厚军饷,这还不知足,还偷偷摸摸去这样的偏僻县城,欺负普通的百姓们,还真的是无耻至极。”
“都说保家卫国,你们连吃食都给他们搜刮干净了,保个屁啊!”
李思仪气坏了,怒极反笑就是这个心情,她直接走过去说:“你这是恼羞成怒了,不准备装模作样了吗?嗬,竟然欺负老百姓,别忘了,他们可是你们的衣食父母!”
“哪来的小娘们,敢管我们的闲事!怎么,忘记了三年前那件事情了吗?”那兵痞子一脸的有恃无恐,还走过去,准备要掀开李思仪的帷帽看一眼。
“放肆!我们家夫人面前,竟敢如此粗言鄙语以下犯上,活腻歪了你!”姝画冷冷地盯着那人,险些按耐不住出手掐死他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那总兵的注意,见李思仪和李东澜都戴着帷帽,听口音的像是胤京,他心底有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