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你眼瞎了吗?我说你这个死丫头,你是想要害死我们一大家子么?怎么就那么野,寻了个不知根知底的外人,把什么丑事都往外面瞎传,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咱们姬家村该怎么办?”
姬吱吱的舅爷爷是五长老,也是德高望重,很受姬家村族人尊敬的长辈。
他平素从来不多管闲事,哪怕找上门来,他也是最讲理的一方。
可如今是自己的表外孙女犯了村子里的大忌,他就第一个蹦出来大义灭亲。
这样的人得到了别人的尊敬和赞不绝口,却也会失了至亲之人的那份亲情。
就说他自己的亲儿子吧,排行第三、第四的儿子,当年拼着断亲,也带着一大家子跟着妻子返回了妻子所在的岳家。
如今人家成了岳家上门女婿,日子过得红火非常,那简直是三天两头割了好肉买了好酒带回去孝敬各自的岳家长辈,村子里不少人都瞧见了,每一次回了姬家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都让这五长老气得呕血。
总觉得断亲了,当初要的一百两银子还是少了。
单看他们一个个岳家在礼和府有七八家铺面,听说还有幸做了养肤花的代理商,每天那胭脂水粉铺子里面的人都很多。
还有礼和府下面的镇、县的人特地拿货。
听闻里面还有和皇家杂货铺合作推出来的一些便民生活用品。
总之,看得他眼红心热。
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干脆利落和那臭小子断了亲。
他又不是那些不懂律法之人,这断了亲哪怕是去府衙告自己的儿子都做不到。
五长老唉声叹气,他想得太多了,眼下这个不争气的表孙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死早投胎。
省得祸害她们姬家村。
“你这个坏人!你害死了多少人?现在连你没有出五服的表孙女一家子都要给害死么?我爹娘怎么去世的?我未来婆母和公爹如何猝死?都和你脱不开关系吧!”
“你现在这么着急,是想要灭口?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姬吱吱一连串的质问,把那五长老给呛得没有一个字蹦出来。
他挥了挥手,指挥着带来的人说:“不用理会这个死丫头,先把火点燃,把里面那两个小畜生烧死。至于她,哼,毕竟是姬家村的女郎,还是把她关柴房十天半个月再说。”
“是长老,可,那位贵人怎么办?我们可是亲眼所见,他的长辈带着一群公子来凑热闹,看他们的衣裳非富即贵。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届时那人追究起来,惊动了府衙可是要……”
“先点火,你们进去把那位公子给拽出来,让他早早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记住了,要给他点教训,让他知晓我们姬家村的人不好惹,以后不要过来了。”
“至于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让他的嘴巴紧一些,毕竟,他再是富贵无双,我们姬氏一族可也不是吃素的!”
五长老一连串的吩咐下来,也没有刻意地掩盖住自己的声音,所以李思仪确定这老东西故意警告她呢。
她写好了药方,递给了那两个惶恐的人,就抬步出了院子。
原本看守的人间李思仪是生面孔就没有阻拦,反而是紧跟着他准备逃出来的那两个人,却被那凶悍的护院推回了院子里。
“怎么,这是准备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就要害人了?你倒是胆子大啊,莫不是在礼和府的府衙还有什么依仗不成?”李思仪深刻地演绎着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模样。
甚至为了取信于人,她还忽然出手,把靠自己最近的两个护院给踹倒在地上。
看了其中一人浑身的混肉,李思仪还一只脚踩在他背上,在他努力地想要翻身爬起来的时候狠狠地踩了一脚,让他再次趴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求饶。
这一举动震慑住了别的护院。
也把那位五长老给吓得不轻,他立刻就远离了李思仪,站在了自觉安全的位置说:“这位公子,劳驾您离开我们姬家村。我们姬家村的事情,别说府衙没有资格插手,就是胤京的皇子王孙来了照样要按照我们姬氏一族的规矩办事!”
所以,您就算是出身再怎么高贵,还能高贵过皇子皇孙了?
麻溜地乖乖地滚吧。
他的言外之意李思仪听懂了,忍不住嗤笑一声说:“巧了,本皇子刚好途经此处,路见不平自然是要拔刀相助了。啊,你口中的皇子来了也一样没资格插手你们姬氏一族的事情,可是认真的?”
“那本皇子一会儿就去安王府,询问我那大皇兄是怎么一回事。礼和府可是尧景洲的府城,也是我安王皇兄的封邑管辖之地,他竟也不能插手自己封邑的事情?”
“这样的话传出去,还真的要让乞丐都笑掉大牙了!你这老东西又是何人?你读了几年书?可有科考得个功名?你这么大言不惭的,会让本皇子觉得你可能老糊涂了,以至于胡言乱语,像是得了癔症的人一样。”
“你……”
五长老刚准备破口大骂,结果一旁的护院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公子是哪位皇子。
看样子,应该是从胤京偷偷地出来游历。
毕竟,那几位封王的皇子都成年了,且都有了封邑之地。
而这位看着年纪很小,且还一口一个本皇子,那就是还没有被封王,所以是贪玩么?
不对,那中年男子是何人?
难不成是某位郡王或者皇亲国戚?
而其余的公子,看着也是俊朗不凡,该不会都是皇子吧?
那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大胆!竟敢对本皇子指手画脚,哼,且先废掉你的一双手!”李思仪冷喝一声,迅速地冲上去,就掰断了那五长老的手腕,疼得他立刻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护院们下意识地后退,也都停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犹豫了一下,纷纷地抱住了脑袋,跪下来说:“参见皇子殿下,此事和我们无关啊,我们都是这个老东西给了银子雇来的——”
“是呀,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了,又听这个老东西一面之词说是家里的小辈们无恶不作,实在是害死了太多族人,不得已之下才把他们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都会用了,你们如此懂律法肚子里有点墨水,可不像是那些为了生计,被忽悠来给他做打手的啊。”
李思仪继续踩着那名护院,轻笑一声,嘲讽地说:“本皇子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识过?你以为,就凭你们一番软饭硬吃的话,本皇子就轻而易举相信了?”
“滑天下之大稽!”
李思仪冷冷地瞪视着他们说:“你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还想要蒙骗本皇子!借着这个机会,就先拿你们开刀!”
“这离开了胤京这段时日,本皇子实在是憋坏了,手痒得很。无辜之人不能下手,这好不容易遇上了你们这么一群作恶多端还多是亡命之徒的混账,可不就要大开杀戒了!”
语毕,李思仪直接冲上去,先把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护院撂倒在地上。
连同第一个被踩住了背的护院一同,废掉了他们的四肢。
其余的护院哪里敢小觑,都吓得拔腿撒丫子就逃。
姝画他们赶了过来,刚好把他们给包饺子。
就这样一个没剩,把他们给就地正法了。
也算是让他们体验了一把自己口出的一句话,运用到了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滋味。
姬吱吱已经傻眼了懵逼了。
半晌,她带着自己未婚夫还有幺弟走过来,恭恭敬敬地给李思仪行了跪拜之礼道:“不知道是皇子殿下驾临,还有几位贵人,还请恕草民无罪。”
“不知者无罪,你们起来吧。”李思仪挥了挥手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姬氏一族竟也如此嚣张跋扈么?丝毫不逊色姜氏一族啊。”
“亏得你们还都自诩是礼乐先生的后裔,哪里晓得,一个比一个藏污纳垢!”
姬吱吱立刻尴尬地说:“是,让皇子殿下和贵人污了眼睛。只是这姬氏一族和姜氏一族自打二十多年前老死不相往来,且恨不能把对方给灭族了开始,就已然不是曾经的以理服人了。”
更不用说什么发扬礼乐先生的那些族规了。
一个个牟足了劲,妄想结识更多的权势滔天之人,还有那些巨贾,想要从财力物力和人力上面碾压对方。
若是遇上了对方什么劫难,那必定还要落井下石。
就这么互相敌视二十多年。
或许一开始只是竞争,相互攀比,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然成了生死仇敌。
这也造成了他们这些族人的悲哀。
姜氏一族的那些腌臜的事情不少,比如春夏秋冬四大楼层的底下四层,里面都是一些藏污纳垢的肮脏事情。
提起一个字都感觉嘴巴被污浊了。
而姬氏一族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越来越多的族人不愿意留在村子里,有些年轻一些出去外面了,直接三五年没了音讯。
族里面也曾经试图寻找,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那就是故意躲起来,不愿意再回到这么个肮脏的地方了。
比如婚嫁。
嗬,竟然父母之命都做不得数了。
还需要族里面按需分配。
不知道的还以为姬氏一族回到了几百年前,母系社会的时候呢。
像是族长他们的女儿、孙女甚至是沾亲带故的人看上了哪个俊俏的小伙子,都可以不需要问他的意愿,直接命护院把人抢回家,当做自己的面首。
是的,比起姜氏一族表面上的尊重女子,姬氏一族那就是完全的女子尊贵无双,而男子一文不值。
从村子里跑出去的多数是男子。
谁让男子长得俊俏一些,这年头,竟然也不安全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漂洋过海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凤阳国,那里的女子科举入仕,而男子只需要困守在后宅院里面涂抹胭脂水粉即可。
妥妥的女尊男卑的国家。
曾经有商贾远渡重洋到过那个国家,一个个回来了后怕不已,险些就因为长相俊美被那里的女子给留了下来。
更有甚者已经被拖过去做了半个月的小侍。
这个消息传扬开来,就有很多的商贾不可以去那个地方了。
当然也就放弃了那凤阳国许多特产的货品。
明明可以在大嵩境内卖到高价,但因为没有货船愿意走那条航线,就此断了这么一宗买卖。
“此事,本皇子暂时不太清楚。毕竟,只是想要凑个热闹,见识一番姬氏一族的所谓篝火晚宴,哪里晓得竟遇上了这么一出变故。险些呀,本皇子自己都被折进去了。”
李思仪眼神示意之下,所有人都秒懂,她这是装作了某位皇子。
未曾封王的皇子,如今可都是还在胤京呢。
那几位往素还挺黏着李思仪,因为李思仪这个皇姐没什么架子,且总能捣鼓出让他们感觉新鲜的东西,于是抽空了就想要跑李思仪所在的宫室里头。
“其实这件事情说出去,也只是族老们不赞同我爹娘给我寻的未婚夫。也不愿意我幺弟自己喜欢的姑娘家,哪怕我爹娘他们都赞同,双方还都交换了庚帖。”
“族长们觉得我们这些年轻孩子的婚姻,都应该要为姬氏一族谋福祉。所以,他们早早地准备了一杆秤,看我们每个人都值什么价格,等到了年岁,就要一举把我们给卖掉。”
姬吱吱不无讥讽地说:“也因此,我爹娘他们约好了要一同离开姬氏一族,并在离开之前自请除族,但他们却在被族长他们叫过去,说是商议签契书那晚一直下落不明。”
“我和弟弟他们在家里等了一整夜,过去询问的时候,总推脱说是一起去了府衙备案。嗬,翌日,就告诉我们他们不辞而别,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话说出去,谁相信?还不是害死了他们,因为我们还都值钱,所以就留着我们一条命。”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我也相信,是他们害了我们的爹娘!”
“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姬吱吱的弟弟和未婚夫下意识地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俩是家里面的男丁,从小就厌恶极了姬氏一族的那些风俗。
对外是一种说法和规定,对内却一样都没有做到和对外宣传的那样举措。
这就是言不由衷。
并且是赤果果的双重标准,让人引以为耻和厌恶。
“你们需要面对的是整个姬家村,甚至是整个姬氏一族,那么,你们还敢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么?”
李东澜轻笑一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假胡须说。
“那是自然!这姬氏一族早就该被洗礼了,要被府衙彻查才行!那些丑事太多了,若是不早早地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还会有更多的族人因为婚事而郁郁寡欢……”
“是呀,贵人,还求您怜惜我们这些无辜的村民,我们哪里错了呀!”
……
“放开我的君姐儿,我是她的娘亲,我说了不会把她卖给人牙子……”就在这个时候,隐约传来了一声女子凄厉地嚎叫声,还有苦苦哀求声。
李思仪耳力惊人,她下意识地就向着声音来源之处走过去。
走了大约十几米的距离,就看到两个牙行的人拉拉扯扯一名十三岁模样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面挣扎着,一面喊着娘亲救我的话,简直是闻者落泪,看着都不忍心。
还有个矮小的老婆子,手中拿着柳条,抽打着一名妇人,骂骂咧咧地说:“她能够卖个好价钱,刚好也能让我的卓姐儿下个月出嫁的时候,多点压箱底的银子,你吼什么吼?”
“住手——”
姬吱吱大吼一声,冲过去把那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不满地说:“杨婆婆你太过分了,君姐儿不是你亲孙女么?你怎么如此狠心?这牙行的人可不是正宗的,都是买了一些姑娘小子,然后高价卖给了秦楼楚馆,你简直是为母不慈。”
“要你这个小贱蹄子胡言乱语?这个死丫头好吃懒做,留着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我这么做,也是给她选了个好去处——”
“哟,秦楼楚馆那样的好去处,不如你留给你自己的女儿卓姐儿?想来你宝贝的卓姐儿定然会感激你这个当娘的——”
“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我打死你!我的卓姐儿就要嫁给礼和府的县丞家的贵公子了,你活腻了不成……”
“给她个教训,让她知晓,什么叫做活腻了。”
李思仪没眼看这么一副丑陋的嘴脸。
青梅走过去就把人给打了一顿。
“贵人,求您救救我们娘俩吧!”那君姐儿的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地哀求道。
她死了男人,在这个家里一直任劳任怨,只希望女儿能够订一户好的婚事。
结果她没日没夜做针线活,赚下来的银子都被婆母和小姑子拿走了,她和自己女儿饿着肚子不说,还要干很多的粗活。
想不到最让她绝望的还是,竟然要把她的君姐儿给卖了。
这可是她和夫君唯一的骨血啊。
都说她的婆母并非是夫君的亲生娘,这一刻,她总算是相信了。
看婆母对自己亲女儿如此的恩宠,没道理对亲孙女会残忍成这个模样,想来就是因为那不是她孙女。
那老婆子被打得两颗牙齿掉落,眼前一黑厥了过去。
遭心的东西。
李思仪没了继续留下来凑热闹的打算,想不到姬家村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这么冰山一角,就让李思仪头疼不已。
不知道如她们这些村民,这些年到底受到了多少的煎熬和憋屈。
回去的路上,因为鸾影卫开路,所以他们一直没有遇到姬家村的护院等。
坐上了马车的时候,李思仪取出了笔墨纸砚,就开始描绘着,想要让李东澜制定一条新的律法。
“皇兄你说,像是这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律法,是否太过武断了呢?毕竟,若是两个新人彼此中意,那就是一段佳话。若两个人彼此仇视且相互心中有了思慕之人,硬把他们凑成了一对,岂不是乱点鸳鸯谱了?”
“他们肯定也会抱憾一生,不能和心爱之人厮守,也会迁怒到对方,这样下去就是一对怨偶啊!”
“凤安,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废除这个律法?可是不太容易啊,毕竟,那可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律法啊。”李东澜有点儿震惊,他虽然也清楚这样是不对的。
就比如历代皇帝,还喜欢搞赐婚那么一出戏。
殊不知,金口玉言,哪怕那两个人恨不能杀了对方,因为天子的赐婚,也只能一辈子煎熬下去。
那更加可悲。
毕竟,别的人过不下去了还可以和离。
但天子赐婚的新人,那是不可能和离,双方的长辈们也不会允许。
能够被天子赐婚,那本身就是莫大的殊荣。
若是放弃了这个殊荣,不就是对于天子有什么不满意吗?
“皇兄,一切都看你的魄力了!我们只需要现在您的封邑之地试行,若是反响不错,届时就可以顺势而为推广到整个大嵩。这可是利大于弊的好事呀,你想啊,成亲就是奔着过一辈子的想法,这若是不能和心仪之人厮守一辈子,那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谁都熬得住啊?”
不得不说,李思仪的一番话,还真的让李东澜内心一动。
他曾经想过一辈子就一个人。
但遇上了洛小珍,他一想到以己度人,若是不可以迎娶洛小珍,一辈子都不甘心不快乐,就忍不住心疼。
“好,为兄听你的!”
接下来,两个人就去了书房,带回来的人交给了姝画他们去安排。
李思仪涂涂改改了好几个版本,最终成了的律法,就是婚嫁自由,哪怕父母长辈都没有权利干涉小辈的婚嫁,但可以从旁给予建议,这个律法推出来的时候,褒贬参半。
比李思仪他们想得要好多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越来越多人表示赞同这个律法。
只是很多人都蹦出来表示反对。
比如有一位贵夫人说:“我家的女儿喜欢了一个贫寒的酸腐秀才,若是他勤奋努力,颇有干劲就罢了。偏偏他是个胸无大志,故意靠着一张脸蛋还有几首酸溜溜的诗词欺骗了小女,惹得小女拿了家中银票跟着他私奔了!”
“不过三两年,我那女儿就死在了外头!这说出来就是家门不幸的丑事,可若是律法一旦推广了,岂不是给了那些个不思进取,想要走捷径的酸腐秀才们不努力、只想着怎么哄骗富贵人家女儿的机会和理由了?”
李思仪早就想到了这样的质问,她列举出来了一系列的附加条件。
像是两个人彼此情同意和的人,需要去府衙备案。
并且备案期间,有三个月的冷静期,会有府衙的人进行追查。
一旦发现其中存在哄骗之人,立刻就会依照律法捉起来。
也免了无辜之人被坑害。
还有,紧随着这个律法,李思仪继续推出来了赡养方面的律法。
篇幅很长,众人从府衙告示开始看起来。
就是诸如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那种家庭,都由老太太、老太爷做主的,肯定对于儿子们有偏爱的,就会对不偏爱和忽视的儿子所出的孩子们更加忽略和疏离。
还会有的人干脆把不喜欢的儿子所出的孩子们卖给了人牙子,用来贴补了喜欢宠爱的儿子所出的孩子们。
这样就太遭罪了。
李思仪还在李家村的时候,可不就是亲身经历么?
她因为自己经历过,知晓其中的绝望还有悲愤。
这样的境况之下,那些不被偏爱的不是没有想过要分家另过,但都会被以父母双亲聚在不分家为理由打发了。
李思仪就提出来,一旦家中儿子成亲了,那就可以向族老和府衙知会一声,让他们主持了分家的事宜,早早地搬出去,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家。
至于赡养什么的,也有新的律法诞生了。
这样一来,就会避免了很多孩子们都是被自己亲祖父祖母给卖了的悲剧的发生。
毕竟,那些个老东西会卖给给银子多的人牙子。
而那样的人牙子行,都是想要把孩子们卖给秦楼楚馆那样的腌臜之地。
这样,就会诞生了更多流落风尘的人。
并且,李思仪还规定了但凡有父母亲人中一个人反对,都不可以把自己的子女或者孙子孙女卖给人牙子。
像是已经懂事的孩子,完全可以向府衙备案,自己不愿意被家人卖身为奴。
但同时也颁布了赡养父母的律法,像是那些不肖子孙,会强制执行其赡养的责任。
这样一来,就更多的人支持了。
而李东澜的封邑之地,各地府衙连夜张贴了告示,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王爷、公主,外面来了一群自称是姬氏一族的族老,他们说要状告一位不知道排行第几的皇子,说那位皇子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们花银子养的护院,同时还把族人给掳走了……”
“噗——”
李东澜正喝着豆浆,闻言直接绷不住笑喷了。
洛小珍还有李思仪立刻狠狠地看向了他,李东澜立刻就屏住了呼吸,让自己不要继续笑出声来。
“哦,本宫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红口白牙诬陷成那样的人呢。”李思仪冷冷一笑,众人浑身一抖,心说,公主一向脾气很好,不轻易动怒。
但她这么笑的时候,那就预示着有人把她气坏了,她是要狠狠地报复回去了。
李思仪找了一身李东澜的锦衣华服换上了,再次把自己打扮成了个男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来到了府衙。
府衙的人一眼看到了李思仪,立刻秒懂,这姬家村的几个老东西状告的就是凤安公主。
若是换了个皇子,他们还真的要疑窦一下,是否情况属实。
但换成了凤安公主,哼,那绝对是眼前这么一群混帐东西诬陷攀咬他们公主殿下。
“启禀知府老爷,就是这位皇子殿下!”五长老大着胆子说。
因为双手被掰断了,这会儿刚接好,他就这么颤抖着手指了指李思仪,老泪纵横地说:“想我才四旬的年纪,就要成了个废人,全部都是拜这位皇子所赐!”
“就算是天潢贵胄又如何?难不成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命就不值钱了?”一名族老跟着抬起袖子擦拭了眼角,一脸的悲怆道。
另外一个看着像是几个老东西头的说:“知府老爷,这里可是安王殿下的封邑,安王殿下一向爱民如子,他自打来了封邑之地,可是彻夜未眠重审了数百起的案子,还了不少无辜之人一个公道啊!”
所以,你给劳资掂量一下,可不要污浊了安王殿下的清明。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一派胡言!仪皇子殿下最是善良仁慈,她都忍不住对你出手了,足可见的你做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以为本官如此好糊弄?你都要把自己表孙女、孙子给烧死了,被我们皇子殿下亲眼所见,你还狡辩,还敢倒打一耙!”
“来人啊,给这些人杖责二十,让他们藐视公堂,故意诬陷当朝皇嗣!”
此言一出,五长老他们傻眼了。
不是说,他们的人已经打好了招呼么?
为何这知府老爷冥顽不灵呢!
莫非,安王殿下也牵涉其中了吗?
一时之间,他们心里头惶恐,而官差早就冲上去,把他们臭袜子拽下来,塞进了他们各自的嘴巴里,就地就开打了。
皮开肉绽的声音传出来,整个公堂很快就流出了血水。
哪怕被堵住了嘴巴,五长老他们毕竟上了年纪,一个个也是忍不住哼哼唧唧。
有些干脆没能挨住十个板子,就直接晕厥了。
“用盐水泼醒,可不能让他们晕了,要让他们铭记这一刻的疼痛,省得以后还要故技重施!”知府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大手一挥吩咐道。
姬吱吱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解气地说:“报应啊!我早就说过,你们如此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有朝一日,你们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砧板上肉,任凭别人把你们搓扁揉圆!”
五长老已经产生了重影,憋着一口气不想晕厥过去,被姬吱吱一番话气得气血翻涌,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混着臭袜子,他自己再也坚持不住厥过去了。
哪怕被泼了盐水,还是昏睡着不醒。
“让百姓们都来围观,这就是礼和府自诩礼乐先生后裔的姬家村的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到头来竟然在村子里当起了土皇帝,想要谁的命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私自养的私兵就会执行命令坑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礼乐先生的后裔最看重的可不就是声誉?
李思仪偏偏就要让他们声名狼藉,声誉扫地,让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反弹回去。
届时,看他们如何收场。
一旦他们没了诸多读书人的支持,没了那么好的声名远扬,想要惩治那两个家族,还不是手到擒来?
“快去府衙围观呀,那些个平素用鼻孔朝天看人的姬氏一族的族老们,一个个都被知府老爷打了板子哩——”
“真的吗?可真真是大快人心!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一个个自诩礼乐先生的后裔,往素就算是一起买个菜,都要让我们挑他们剩下的,什么东西啊!”
“可不是?就因为我幺子和她们姬家村的一个姑娘情投意合,我也拿出了诚意十足的态度,请了最好的冰人登门说亲,还承诺了给三十两彩礼,他们倒好,把冰人揍了一顿,还拿着扫帚追打了一路,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