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么也看不到!”李思仪慌忙说。
她可不掺和那小子和玉郎的交锋。
不然一会儿闹起来,她是偏心幺弟,还是自己的相公?
“你自己找上门来,我自然是要多一点怀疑了。你看谦哥儿他们几个人,一个个恨不能离我远一点,就你一副笃定的模样,唯恐没人知晓你有古怪的模样,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玉郎抬手给了李梓信脑门一个暴栗,同时还不忘掏出了好几只红色喜庆的荷包塞进了他怀中。
李梓信还准备纠缠呢,见状,立刻眉开眼笑地说:“玉哥,你果然聪颖!哈哈,那我就祝愿你和我大姐姐百年好合,白首相携了呀!”
“承你吉言。”玉郎和他相互行了半礼。
玉郎本身穿着粗布麻衣都掩饰不住那通身的气派,男子容貌出众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个加分项。
更何况他穿着正红色的喜服,看着就更加让人目眩了。
不少小娘子们聚在一起,挤了进来,就为了多看几眼玉郎的风姿。
至于李思仪,不好意思,她盖着红盖头,被小娘子们直接无视了。
还有一些待字闺阁的丫头们,一个个羡慕嫉妒恨剜了一眼她呢。
若非她蒙着盖头,都要被那么多道眼神给淹没了!
饶是如此,李思仪还是能够敏锐地感觉到,那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眼神。
不过不打紧,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索性胸襟开阔一点,不予计较了。
毕竟,玉郎这个赘婿,可是优秀地多次被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觊觎了呢。
玉郎寻到了绣花鞋,单膝跪下来,帮李思仪给穿上,这一幕,让围观的人发出了唏嘘之声。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子那就是天,三纲五常里面关于男子的尊就占据了一多半的篇幅。
如今玉郎先是入赘上门,又纡尊降贵单膝跪下给李思仪穿绣花鞋,此举刺痛了不少待字闺阁女子的眼睛,也同样令一些古板的老学究们引以为耻。
“简直是奇耻大辱!老夫看呀,原本此子天赋异禀,注定了非池中物。可如今看来,竟做出自甘堕落的行径,我看呀,也就止步于此了!”
“就是呀!原本他甘愿入赘李家的门楣,到底是孤身一人,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他竟然不顾及男人的自尊,甘愿向一介女流之辈下跪,简直是愧对双亲生养他一场!”
……
人群之中,那些个老学究们一个个喋喋不休,之乎者也都冒出来了。
还是族老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没好气地说:“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你家什么屁事!有这个功夫,怎么不去关心你自家小辈什么时候可以下场考童子试?还有你,你家那五六个丫头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可有请了冰人了?”
随着族老的话,那几个老学究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丢下一句‘不可理喻’的话,灰不溜秋遁走了。
热闹继续,老学究们的几句闲言碎语没有造成什么轰动。
实在是李家财大气粗,奴仆们一个个喜气洋洋挎着花篮,给门外的看热闹的人群撒去了瓜果和铜钱,偶尔会有人好运的捡到银花生或者银瓜子。
李思仪牵住了大红色的红绸,跟着红绸另一端的节奏,出了李家的大门,坐上了喜轿。
捧着的红苹果不停散发出一股子果香,月末四更天就被拎起来,到现在一口茶都没喝的李思仪感觉是挑战她的耐心呀!
又饿又渴!
能不能咬一口苹果?
好在他们的新宅在后山头建造的养生馆院子里,距离李家不远。
等轿子终于停下来了,李思仪舒了一口气,轿子旁边跟着的丫头是香烛和锦瑟、梅绣、锦屏四个人。
青梅和张娘子她们已经先一步去了新宅里安顿。
“新娘子迈过火盆,无病无灾过一生。”喜婆是云水县一名风评很好的冰人,长得也很喜感,穿着一袭喜庆的衣裳,看着更加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李思仪可真不知道,远古时期的人成亲会有这么多繁文缛节。
她可还记得,自家嫣儿娘昨儿个晚上偷偷给她塞了两只小本本,貌似里面画了小人图。
还嘱咐她务必要好好地研究一番,免得和玉郎生活不和谐云云。
待嫣儿娘走了之后,她立刻翻开来看了看。
这一看不得了!
远古时期的人,对于翌日出嫁的闺女,竟只靠着两只小本本就算是新婚生活的教育了?
不过册子里面的人物插画画得的确是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里面某些画面不可描述,李思仪都忍不住想要丢进空间里头收藏了。
这要是放在了星际时空,绝对会是皇室还有各大世家们争相竞拍的珍藏品。
而且她记得,当初星网最大的一家媒体平台,曾经还做过一系列的远古时代迄今为止,五花八门的结婚习俗的专题综艺。
有一些星际网大小知名的网红们,按照穿越到不同时间,换上了相应时代的结婚喜服,那档节目还火了一把呢。
只是因为远古时期的文献资料太少了,很多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也不那么全面,所以远古时期的那一期节目有点儿敷衍了事,被一群讲究实事求是的历史学学者们炮轰了。
虽然热度上升了,却也被相关部门点名批评了,并限期内下架整改。
于是,那当综艺节目就此消失匿迹了。
如今李思仪看来,那档节目果真是没什么诚意,态度也没那么诚恳。
毕竟,当初那档节目里可是很不负责任的说,远古时代太过落后了,黎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成亲什么的就是从一个家换到另一个家,就像是从星际B区移民到A区一样简单的话呢。
现如今对比今儿个她的一系列繁文缛节,李思仪都想要把那档节目的编导给暴揍一顿!
简直是侮辱了远古时期成亲文化么!
“咳咳,一拜天地——”充当司仪的是族长,他老人家今儿个红光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儿子成亲呢!
李思仪被一旁的香烛扶着,按照她的手劲转个身,拜了拜。
“二拜高堂——”
李思仪鼻子酸涩,虽然玉郎是入赘上门,可她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心底禁不住地感慨万千。
而坐在高堂的李学山和嫣儿,两个人都是满含热泪,心情澎湃。
大女儿最是懂事和体贴,家里面能够有如今的富贵,也都是仪姐儿的功劳。
如今她嫁人了!
虽然玉郎那孩子招赘上门,可他们就是产生了一股子女儿不是自家的了,被一头猪给拱了的郁卒感。
原本玉郎一直待在家里头,他们老俩口看着他一言一行,还总觉得自家闺女很有点儿离谱,竟会使唤玉哥儿。
甚至还让他堂堂男子去疱房……
如今看着自家养得小白菜被这头猪拱了,哪里还看他顺眼!
不过女儿开开心嫁了人,他们也心怀安慰了。
李思仪是不清楚自家爹娘那百转千回的思绪飞转,不然的话,她指不定就要被吓住了。
毕竟这个时代,还有爹娘会觉得女儿嫁给招赘的女婿,还很有点儿看不上眼的想法,实在是独一份了。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李思仪吐出一口浊气,顶着头顶那千斤重的凤冠,被送进了喜房。
刚坐下来,身边就传来香烛关切地询问声说:“小姐,您饿了吧?”
玉郎轻咳一声,掀了盖头,看着李思仪难得文静地垂眸,忍不住勾了勾唇说:“仪妹,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果真很像是大家闺秀了。”
嗬,言外之意,平素她就是粗枝大叶的村姑?
李思仪抬起头,狠狠地给了玉郎一个白眼。
玉郎哈哈大笑着说:“看来仪妹精神还好,那请原谅为夫先去招待贵客了!”
顿了顿,他看向香烛她们几个吩咐道:“好好伺候你们姑娘,桌子上的点心还有茶水都是备好的,你们可以坐下来吃点垫垫肚子。”
“是,姑爷。”香烛她们福了福身,目送着玉郎离开后,拍着心口说:“吓死我了!姑娘,我看姑爷这是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了!”
刚刚那模样,简直是严厉地吓人!
李思仪笑了笑,就开始指挥着她们说:“快,给我把这凤冠给拆下来!”
实在是太沉了!
顶着这凤冠好几个时辰了,李思仪都感觉脖子僵硬了!
等拆掉了凤冠,李思仪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接着就开始吃点心。
“姑娘,您慢着点吃,先喝口花果茶,免得噎着了。”一旁的梅绣给泡好了花果茶,确定是李思仪惯用的口感,才给她倒出来。
李思仪喝了一口花果茶,感觉因饥饿和口渴造成的提心吊胆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这才缓慢地进食。
等吃了七分饱的时候,她就不再吃了。
让香烛她们几个看着点,她倒头就睡。
实在是凌晨四点多给拎起来,路上的时候坐轿子又一摇一晃,老早就想要打瞌睡了。
玉郎在外面待客的时候,看着那么多人敬酒,他就看向了身后庞大的同窗好友团们。
以楚茂才为首,文正、朱才旺、曹有力、郑明思、江满纶等云水县管辖之下的人就近十人。
还有三四个来自河间府的同窗好友们,每个人过来帮着喝几杯,就已经让玉郎避免了被灌醉的概率了。
等他溜回喜房的时候,李思仪已经睡醒了一觉,换上了一身家常衫裙,正捧着话本看得开心。
“姑爷!”张娘子几人看到玉郎回来了,忙福了福身见礼。
玉郎挥了挥手说:“嗯,你们辛苦了,都下去歇息吧!”
这是赶人了?
李思仪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夕阳还没有下滑呢!
谁知道玉郎直接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就开吃,边吃边说:“这一整天忙下来,我连一口水都没喝,真是饿得难受!”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李思仪走过去,一面给他夹菜一面说:“吃慢点,你这个样子若是被那些仰慕你的姑娘见了,指不定就后悔仰慕你了!”
“我才不要别人的仰慕!我只想要和仪妹你和和美美,天长地久的相伴到老!”玉郎一脸的傲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