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仪已经坐下来,取出了十个银子说:“本公子压两百两银子,大。”
庄家眼神一亮,众人没有急着跟风,反而是看热闹。
李思仪眼神一闪,那庄家手中的动作一顿,就准备开盖,姝画就是这个时候动了一下,结果打开来一看,还真的就是大。
庄家一脸的郁卒。
接下来,李思仪哈哈大笑着,连续赢了十几把之后。
那些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她压了。
这么一来,赌坊损失可就大了。
不得已之下,就换了个庄家。
来了个精明精悍的中年人说:“老张都忙活了这么久,还是让我钱奎海来吧!这位小公子看着眼生,第一次来玩就能连赢了数十把,可见是得天独厚。”
“得天独厚倒是太夸张了,本公子吧自幼运气极佳。”李思仪笑得越发的浓郁。
嘁——
她可不是被吓唬长大的,老东西,想要吓唬她,估计是瞎了狗眼!
那中年人自然听出来李思仪反讽的意思,冷哼一声,亲自拿起了筒子,使劲地摇了摇。
旁边有人惊呼一声说:“这可是钱老独门绝技降龙十六式,从未失手过呢!”
“是呀,听闻钱老不轻易使出这样的招式,难不成这个俊俏的公子真的让钱老都感觉到棘手了吗?”
“你可是没有瞧见,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位小公子前前后后就赢了有好几千两银子!由于她还是每一次都能赢,这叠加在一起的银子滚乐又滚——”
……
钱奎海眼底闪过一抹凶狠,不管是骡子是马,都甭想让他钱奎海失手!
然而事实证明,他心底想得太美好了。
失算了。
因为,打开来,李思仪再次押对了。
“不可能!你小子是不是出老千?”钱奎海不能接受自己也失手了,他可是赌坊里第一高手,他就算是在全国几百分号铺子里面,都可以排的上号的。
怎么可能会输了呢?
“哟,庄家是你自己,本公子除了放银子才会和那桌子有接触,这一直摇着扇子,你说的出老千莫非是说本公子自己摇骰子?”李思仪轻笑一声,那声音充满了讥讽和挖苦,愣是让那钱奎海支吾着,把脸蛋涨成了猪肝色。
是呀。
一直都是他们的人在摇骰子!、
可是,太邪门了吧。
这小子怎么可能次次都中呢?
难道说,是竞争的赌坊特地派出了这么个赌神,来他们赌坊踢场子?
这样一来,他们不得不禀报东家了呀。
“是老朽技不如人,还请小公子大人大量。”钱奎海一瞬间想通了很多的事情,要稳住了此人,把她留下来,才能追查出其中的缘由。
否则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人家卷走了上万两银子,他就算是再有能耐,也在东家那里交代不了。
“这位公子,你的表现已经足够做我们赌坊的座上宾了,不如移驾楼上的雅间如何?”钱奎海琢磨着,若是不弄出缘由,那就直接用武力。
“也好,不过,你看,本公子的那些护院,好像也运气不错。不如,一并请了去那什么雅间?”李思仪指了指姜离他们几个人,也都是玩着玩着就成了每一个项目的最大赢家。
都抱着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在整个赌坊里面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钱奎海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气得头顶冒青烟。
咬牙切齿地说:“好得很,看来小公子一行人,有备而来。既如此,那更加应该要去楼上的雅间了!”
哼——
他眼神示意之下,就有看场子的护院分批次上楼去候着了。
等李思仪被姜离他们簇拥着站在中间,上了二楼的时候,钱奎海打开一间雅间的门,姜离率先走了进去。
等李思仪他们都踏入了。
从房间屏风后面、帷幕后面……
纷纷冒出来拿着粗壮木棍的莽汉,一个个凶神恶煞张牙舞爪冲过去。
其中一人还呸的一声说:“竟敢到我们赌坊来踢场子,我看你们是没打听清楚!我们这富甲一方赌坊,那可是胤京贵人的产业,你们是活腻歪了——”
“留口气就行。”看样子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李思仪寻了个靠近门的地方坐下来,拿着扇子敲击着桌面说。
姝画已经率先冲过去,将那钱奎海砸成了猪头,顺便卸掉了他的下巴颏还有四肢。
姜离他们也是一招就把那些凶神恶煞的护院给打倒在地上了。
外面还可以听到房间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众人都感觉李思仪这位公子草率了,不应该太过出众,这不,枪打出头鸟。
富甲一方赌坊何时允许有人能够从他们这里拿银子了呢?
哎,造孽啊!
“先让他回话。”李思仪指了指钱奎海道。
钱奎海被卸掉的下巴颏被重新接了回去,他直接哭嚎着说:“公子饶命啊!您走吧,那些银子你们都带着吧!”
不敢惹啊。
能有那样身手的护院,那是非富即贵的小公子呀。
说不准还是来自胤京的公子。
东家可是吩咐了,若是遇上了来自胤京的贵人,那就不要管他们赢多少银子,就算是输了银子,也要如数奉还给他们。
不然他们闹腾开来,必定会给东家招致不好的祸端。
哪里就想得到,他们这一次就踢到了铁板呀!
还是一名看着年纪轻轻,仿佛肥羊的小公子。
哎。
“你们东家是胤京的吧?他倒是厉害呀,这整个胤京谁不清楚他最是慈善了,还饱读圣贤书,家里清贵……这么多的好名声,结果背地里却在大嵩各处开了赌坊。啧啧,这么个伪君子,本公子不想要他好过呢。”李思仪眼神一闪说。
钱奎海眼底更加惊骇了。
原来是知晓东家的贵公子么?
那还真的不得了。
“这位贵公子,您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其实我们赌坊还有不少的稀罕物什,您看,就不要为难小人了,一会儿小人就去寻了来给您。”就当赔罪了。
您拿了好东西息事宁人吧!
钱奎海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李思仪偏偏不让他如愿,笑着说:“看起来,你还真的见过那个老匹夫了!你倒是说说看,那老匹夫可曾亲自来过赌坊?”
“不,不曾。东家三五年才会去府城一次,每次吾等只能提前到府城迎接。像是甜水县这样的小地方,他决计不会纡尊降贵的驾临。”钱奎海垂着头道。
这位小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为什么总问东家的事情?
没错,东家的名声是非常的好,可以说桃李满天下了。
那可是当世大儒啊,还是三位阁老之一呢。
谁能想得到,他那样的清贵之家出身的人,会开赌坊咧。
李思仪约莫有了猜测,轻笑一声说:“你说的府城是哪个州的府城?应该是兰陵州的吧?毕竟,咱们那位曲阁老最喜欢的就是品茗。兰陵州生产茶叶,其中最出名的一种茶叶还是宫中贡品呢。他每次过去兰陵州,也是因为刚好是炒茶的好时节吧!”
钱奎海心底一个激灵,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竟然在他口中,阁老都不屑一顾。
莫非是出身于王府或者宗室?
那还真的是有这个底气了。
怎么办啊?
该怎么给东家传信呢?
这个来头太大了!
加之甜水县属于川洲,而如今凤安公主管辖之地的赌坊,其实都已经足够低调了。
毕竟,这位公主看样子属于那种同情黎民百姓的主子。
推广出的很多都是利民的措施,赌坊的生意已经算是一落千丈,还是靠着那些个老肥羊们,才能保证足够多的收益。
若是他传扬开来,被公主知晓了,怕是要损失至少十几处的赌坊了。
“漠洲、疆洲还有川洲,一共有多少家赌坊的分号?”李思仪继续问。
这个时候,钱奎海真的警惕起来了。
“小公子啊,这好东西随便你挑选,您这话是什么用意?”钱奎海警惕地说,但是下一秒,就疼得脸都抽筋了。
因为那四肢被卸掉传来的疼痛,让他恨不能满地打滚。
“让他好好的说话,还有他们几个,也让他们说说看,那些赌坊都分散在什么地方。谁若是说出的分号赌坊详细地址多一点,那就少受一点罪……”
语毕,她和姝画走出了房间。
然后,就跌破了外面一直注视着这个房间的众人的眼镜。
并且,外面那些护院见情况不妙,也纷纷围了上来。
姜离走出来,和姝画一同解决了那些人。
最后,李思仪让一个人前面带路,直接去了赌坊的库房。
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稀罕物什,她把人给踹出去,直接把它们搬进了空间里面。
就连好看名贵的盒子都没有放过。
这么算来,若是能把整个封邑的赌坊光顾一遍,还真的收获颇丰。
别说办女子书院了,就是现在和厥部开战,李思仪都能拿出足够的粮草支撑。
等出了赌坊,手中拿着一张详细的分号赌坊地址,李思仪勾唇一笑。
而赌坊的人都离开了,赌坊里面的人被连同整个赌坊,一把火给烧了。
原来,这赌坊坐落在一家茶楼的下面。
那家茶楼倒是一点也不知情,自己地下面存在着那个赌坊。
翌日,李思仪准备去看别庄,闵先生亲自带着妻儿来感谢她。
他已经收到了欠条,还有原先的五百两银子。
等出了院子,看着一旁在风风火火建造的女子书院,影魅忽而说:“主子,属下想好了,其实属下很想要做一名武师傅。属下很想要亲自教导出一些武学奇才,看着他们考上武举人、武状元……若是有朝一日和厥部开战,他们就能够多一层保命的本事了。”
“咦,你竟然是第一个想清楚了,自己将来想要做什么的影卫。既如此,那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按照我平素的习惯,你给自己也写一个计划书出来。”李思仪对于别庄都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反而很是感兴趣地看着影魅。
身为鸾影卫的统领,影魅竟然想要做个武师傅,这真的挺出乎意料。
李思仪原本的以为,他想要从侍卫做起,一步步成为御前侍卫统领,甚至是御林军统领都正常。
再不济,还可以投军,凭借他的本事,给自己博一个将军那是迟早的事情。
哪里想得到,影魅竟然是最不看重权势之人。
他竟然只想要做个武师傅。
“是,主子,属下必定会好好的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影魅应了一声,心里面感觉无比的轻松。
终于说出来了。
他还以为,李思仪会不赞同呢。
毕竟,难免有点儿没出息的既视感。
哪里想得到,李思仪却半点没有露出惊愕,反而还让他写一份计划书。
“还有,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将来自己想要做什么。本宫才好给你们最好的安排,要根据你们自己最大的心愿来安排,才能让你们充满干劲不是?”
李思仪也趁此机会,看向了其余的人道。
众人都开始仔细地思索了这件事情。
只是每个人都苦思冥想,其实,他们也没有想过,会离开李思仪。
“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和影魅一样,他就算是自己办个武学书院,或者直接去国子监府城的书院等做武师傅,都可以。你们也一样,若是暂时想不到自己想要迫切做什么,那就一切照旧。”李思仪又给了他们一剂定心丸。
众人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等出了城的时候,迎面就看到有一户人家的迎亲队伍。
新郎官长得眉清目秀,胸前戴着大红绸子,骑着高头大马,那后面的队伍抬着红色的铁箱子,初步估计有约莫八十抬的样子。
路边还有不少人跟着看热闹。
“听说了吗?这喜事呀,就和办丧事差不多!”
“怎么说?”
“哎,是那位爱女心切的单夫子的独女,快要病死了。这单姑娘自打目睹了那位刘举人,就得了相思病。人家明明有了未婚妻,却还是百般纠缠。这一次就是因为那刘举人的父兄欠下了八百多两银子,单夫子帮着还了银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刘举人入赘自己家里,也给自己的女儿冲喜。”
“从来都是听闻女子给男子冲喜,这男子给女子冲喜倒是头一回见!”
“就是说呀!造孽哟!刘举人这眼看着就要参加会试了,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凄惨了点。”
……
“那新郎官看着也没什么戚戚然的表情,你说,他是否真的不愿意?”李思仪若有所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