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医院碰见易墨。
急救医生们推着易爷爷前往抢救室,易墨紧紧跟在后面。
他经过白黎的身子,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一心只悬在爷爷的生死安危上。
一起跟来的还有郁谷,相比易墨,他要冷静一些,停下了脚步向白黎解释,以免白黎胡思乱想。
郁谷发现白黎脸上有许多伤痕,看上去像是挨了不少巴掌。但是一想到蓝卉拿出来的照片,他也就不奇怪了。
听了郁谷解释之后,白黎立刻从刚才的迷惑变成了对易墨的心疼。
他的母亲于灵和徐劼的妈妈惠子一样,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他无法理解易墨那个不可理喻的母亲。
“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逼到了绝境。”
这话不是说给郁谷听的,也不是说给任何人听得,只是白黎为他心爱的人,以及他哥哥心爱的人伸张的冤屈。
他往抢救室走去,远远看到易墨埋头坐在门口的身影。
“墨墨……”
白黎轻轻搭上易墨的肩,谁知他反应激烈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易墨眼神涣散,眼里根本不见白黎的影子,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在拒绝白黎?
抢救室外地红灯忽然熄灭,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哪一位是家属。”
易墨一动不动,甚至不敢转身去面对医生,他害怕听到坏消息。
见他毫无反应,白黎只好上前,“我,我是。”
医生摇着头叹气:“抱歉,我们尽力了,你们尽快准备后事吧。”
易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地现实,两眼一闭竟然当场昏了过去。
“墨墨!”
“二十!”
易墨这一睡,醒来已是三天后。
他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盯着病房地天花板,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眼泪却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坐在病床旁的易昂发现易墨醒来,连忙站起来替他拉了拉被子。
“儿子,你醒了。”他语气里尽是疲惫之意,这几日所发生的,他所处理的,几乎把他累垮。
“你爷爷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你……”易昂顿了一顿,劝他说道:“你节哀顺变。”
易墨毫无反应,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似乎什么都不想和易昂多说。
他如此沉默,使气氛非常僵硬。
易昂自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有错,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只是现在看来……易墨不会领情就是了。
“儿子,爸给你去弄点吃的,啊。”
易昂离开没多久,白黎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这三天他每天都在呆在医院,往返于易薇与易墨地病房之间。
他天天盼着易墨醒来,可易墨真的醒了,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薇至今还在昏迷中,白曜的情况苏日俺比一开始好转一些,可仍旧还有些浑浑噩噩。
难道这一切,真的错在他们俩吗?难道他们真的不能够在一起吗?
“阿黎……”
易墨终于开口,即使眼睛没有看向白黎,也让白黎有一瞬间激动起来。
“墨墨,我在呢!”
他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
可是,感觉到易墨微微的挣脱,他整个表情都凝固了起来,方才的激动与兴奋都不复存在。
“阿黎,我们分手吧。”
易墨终于愿意看向白黎,态度坚决地不容白黎有说“不”的机会。
白黎料到会这么说,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醒来第一件事,第一句话,竟就是此。
他讽刺地笑了笑,“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易墨不再说话,这件事由他单方面地做个了解,从今以后他与白黎,再无瓜葛。
“易墨!”白黎生气地将他从床上拽起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企图在其中找到一丝的犹豫与不舍。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狠心,一丁点机会都不给他……
“墨墨,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可是几天前你不是才说过,愿意和我面对任何困难吗?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易墨抬起苍白的手,冰冷的触感搭在白黎的手背,然后缓缓挣开他的束缚。
“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以为我可以和你一起解开这道难题,可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怎么都走不到一起,所以我……选择放弃了。”
“你这个理由……我无法接受。”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意已决,对不起,白黎。”
也同样,谢谢你的出现,照亮我这暗淡无光的人生,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
易墨的心声白黎听不到,他也不想让白黎听到,因为他不能再给白黎任何机会,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和白黎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