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易墨的决定。。
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便是等易墨冷静之后再好好地与他谈论这个事。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后悔跟你在一起,也不认为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所以我不会轻易放手。我改天再来看你。”
白黎走了没多久,郁谷就从外面进来。
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白黎是郁谷的情敌,可他却非常不赞成易墨提出的分手。郁谷猜易墨自己心里也明白,离开白黎的他自此就与幸福绝缘了。
不过这一次,他也不全是处出于对易墨的考虑。
“二十,现在提分手对白黎来说太不公平了,你应该注意到他脸上的伤了吧?”
除了一开始白森打的那巴掌,之后白黎为了争取与易墨的关系,再一次和白森大吵起来。白森平时看起来是个端庄的艺术家,可面对脾气倔强的儿子,也是个容易爆发的父亲。
而白黎,他嘴上虽然半步不可能退让,但要是白森动手,他却从来没有还手过,以至于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好一张脸被打成了花猫,让人看了都皱眉头。
“注意到了又能怎么样,要是继续和我在一起,他的伤口恐怕永远都好不了了。”
“那你也不能……”
“不要说了。”
易墨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是不可动摇的语气。
郁谷自知说什么都没用,只是气易墨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了白黎!他对这样的易墨感到非常失望。
病房内终于只剩下易墨一人,他躺回去,再次陷入了失去爷爷的悲痛中。
就算是因为蓝卉大吵大闹,但最后推开易爷爷,导致他头部失血过多而死的人是自己,易墨难辞其咎。
心中有一处黑暗正在不断扩散,慢慢地侵蚀易墨的整个身子,脑子,以及所有思想。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易墨睁开眼,看了看趴在床边睡熟的易昂,然后不动声色地下了床。
夜晚的医院十分安静,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易墨穿过走廊,长长的影子拉在地上,看上去孤独又可怜。
此时一名正在医院执勤的保安看到一个人影掠过,他好奇地跟过去,一眼认出那个人就是易墨,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
易墨走上医院的天台,今晚风挺大,开门的瞬间冷风从脸上刮过,刺骨得疼。
他缓缓移步到了护栏前面,想也没想的,竟一脚跨到了外面。
风好像比刚才呼啸地更加厉害了,带动易墨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随时都会从高楼跌落下去一样。
他探出半只脚,踩在半空上,麻木不仁的眼神盯着下面,心里没有一丝恐惧感。
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自由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压力,再也不会有喘不上气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马上……就可以见到爷爷了。
易墨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渐渐,渐渐地将身子往下倾。
“等,等一下!”
突然有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喝住了易墨即将掉下去的身体。
易墨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慌张地站在那里。
这个男人有些面熟,可他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
“易,易墨先生!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是我!罗达!!!”
“罗……达……”
易墨念出他的名字,记忆清晰起来,原来是那个曾经下毒被易墨原谅的人。
“易墨先生!有什么话你下来再说!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罗达完全慌了,挥舞着双臂,上去拦着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易墨轻轻一笑,反而劝他:“冷静一些,我没事,这样对我来说是个解脱。”
说着他转回了身子,继续一副想要往下跳的即视感。
罗达咬了咬嘴唇,冲他大声喊道:“你不是说过!人只要活着就没什么不可能的吗!你当初可以那么劝我!现在为什么要做傻事呢!!!”
易墨似乎被罗达唤醒,失神地问自己:“是啊,我为什么……会想要做傻事呢……可是爷爷死了,是我害死的……”
趁易墨喃喃自语,注意力不集中,罗达赶紧冲过去抱住他的身体,将易墨从护栏那头拉了回来。
易墨抓住罗达的衣服,两眼无神地望着他,问他:“罗达,在那之后,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和女朋友的矛盾解开了,现在我们准备登记结婚了,这一切都因为你当初原谅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一定是一片黑暗。可是你呢,易墨先生,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本该是更幸福的人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