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易墨喃喃念着这两个字,觉得这两字真是离他太遥远了。
罗达看得出易墨的情况不对劲,也不知怎么才能劝住他,总之先把他带回去,再上报上级。
回去的动静吵醒了易昂。
易昂疑惑,易墨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的,怎么身后还跟着一个保安?
罗达也不好当着易墨的面告诉易昂,他儿子刚刚差点就跳楼自杀了吧。
他腼腆一笑,冲两人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病房。
“小墨,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出去了?身体好些了吗?”
易墨轻轻搭上易昂的手,满面笑容地回应他:“我很好,早就没事了,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透透气啊,好吧,应该的应该的,这医院里的空气是不大好。”
“对了爸,明早我想喝芳姨家的粥,你可以帮我去买吗?”
“芳姨?她家店离医院还挺远的啊,带回来的话恐怕粥都冷了。”
“没关系,我就是想吃那个味道,粥冷了用微波炉过一下就好了。”
看易墨那么坚持,易昂也没办法,只好答应。
“那好吧,天一亮爸爸就给你去买。”
早些年都是易昂亏欠了易墨,还还得易爷爷丧了性命,现在他对易墨百依百顺,也当是一种良心上的安慰。
回去之后的白黎思来想去觉得不行,他不能就那样放任易墨一人。
且不说易墨会胡思乱想,他担心易墨会做傻事啊!
凌晨四点多,天还没有亮白黎就已经起来,他熬不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必须尽快去看看易墨的情况!
为了让易墨早点喝到芳姨家的粥,易昂起了个大早跑去买粥。
易昂绝不会想到他前脚刚走,易墨就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他带的东西不多,钱包,身份证,护照,连衣服都没带,简简单单地就这么……走了。
这里没有什么能让他留恋的,唯一的,恐怕就是对白黎的歉意了。
他编辑好了一封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到白黎的邮箱,等白黎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坐上离开的车子,易墨望向白茫茫的窗外,心里一片平静。
也许天意如此吧,在他轻生念头最重的时候让他遇到了罗达,那句“只要活着,没什么不可能的”一直萦绕心头。这是他自己说出的话,所以……他改变了主意,选择暂时的离开。
清晨的雾气未散,即便司机打着车大灯都得开得十分小心。
“嘀嘀嘀!!!滋啦——!!!”
突然!一辆紧急刹车的出租车从前面的白雾中冲出来,直直地向易墨那辆车撞过来。
司机急忙扭转方向盘,但已来不及,“碰”地一声巨响,两辆车实实地撞在了一块儿!
此时白黎走到了易墨的病房门前,他纠结着要不要进去,还是就在外面看两眼就好。
他透过玻璃窗望进去,看到里面空无一人,顿觉事情不对劲。
打开门,到处都找了一圈,就是没有发现易墨的踪影。
正好易昂买粥回来了,看到白黎,板起脸,没好气地问他:“你是谁?来找易墨?”
白黎第一次见易昂,只能说易墨有些地方神似他老爸,一眼就可以辨出易昂与易墨之间的关系。
而且,看易昂的样子,似乎并不认识白黎,这也省去了费口舌争吵的力气。
“叔叔,我叫白黎,我是易墨的朋友,专程来看他的。”
“小墨的朋友?”易昂有些怀疑,哪有朋友凌晨跑来探病的,这得是关系多好的朋友?
“叔叔,易墨呢?我怎么没看见他人?”
易昂不以为然地将粥放下:“出去散心了吧,小墨说这里的空气不好,总想着出去走走。”
“哦……那我不打扰了,叔叔再见。”
虽然易墨的爸爸这么说了,可白黎始终觉得心神难安,尤其是从病房出来之后,为什么心脏突突地这么厉害,好像……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地方正在远离自己。
某处的医院。
“快快!伤者大出血,让让!让让!”
担架车上的人浑身是血,满脸的鲜红连辨出样貌都困难。
易墨困难地睁开眼睛,满世界的红色,以及难以言喻的疼痛感仿佛将他整个人撕碎。
此刻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离开了,早知道这么突然……就亲自和白黎告别了,因为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阿黎,当你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已经离开Y市了。我不求你原谅这样任性的我,但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