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墨开口留白黎不假,但他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与他同枕而眠。
而且……
“阿黎,你蹭得我有些痒……”
“啊,不好意思,你身上的味道有些好闻,忍不住……”
白黎退开一些,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虎狼之举”,强行咳嗽了两声。
他有些后悔留下来,因为自己根本克制不住想要亲近易墨,这样岂不是更加打扰他的休息了吗。
易墨第一次被另一个男人这样亲密的拥抱,总有些不适应,他扭捏地调整姿势,头发扫过白黎的鼻头,逗弄得他鼻头和心底都痒痒的。
“阿嚏!!!”
白黎背过去,没让喷嚏打在易墨身上。
他回过身,一把抱住易墨,开始求饶,“不要乱动了……”
这声音听着三分无奈六分隐忍,还有一分是克制的低哑与性感。
易墨立刻僵直身子,再也不敢乱动了!
医院的病床小的可怜,两个大男生挤在一起,更是贴得没有一丝空隙。
安静的病房内,除了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两小年轻悸动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这么紧张,换谁都睡不着啊。
“墨墨,我们聊聊天吧。”
聊多了,说不定就会困了,自然而然就会睡着了,白黎是这么想的。
“嗯,好。”
易墨轻轻抓着白黎的手,暖暖的,特别踏实。
“其实我在家也排老二,我上面还有个哥哥。”
“是白曜先生吗?”
“你知道?!”
白黎惊讶,差点激动地将易墨的身子掰过来面朝他确认。
“你姓白,而且你告诉过我,你从小就学习古典钢琴,结合你一些日常的生活习惯,我猜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虽然我也是猜的,但就我知道的,特别厉害又姓白的钢琴师,只有白森老师了。”
“你认识我爸?”白黎更意外了,碎碎念道:“原来我爸这么有名的吗……”
“你爸多么有名,我以为你会比我更加清楚。”
“我不知道……”白黎摇头,“其实在高中之前,我都在家里接受封闭式的教育,几乎没怎么出去过。就算是后来上了高中也是走读,除了上课家里人就不允许我出门了。我知道我父母都是很厉害的人,但究竟有多厉害,他们从来不告诉我。”
“你父母对你的管制那么严格?”
“是啊。”白黎笑了笑,小时候认为的艰辛,现在看来似乎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白森老师的资料中,只有白曜先生一个儿子,他们对你的严格,为什么已经到了几乎抹灭你存在的程度?”
从易墨的声音中,白黎似乎听出来一丝不平。
毕竟同样是白森的儿子,只有白曜被人记得,而白黎就像被抛弃在阴暗中一样。
白黎很开心易墨会这样为自己打抱不平,然而事实并非那样,确切的说还恰恰相反。
他说:“既然你知道我大哥,那你应该也知道,他并不是学习音乐的,而是一名出色的医生。”
白黎的大哥叫做白曜,大他六岁,海外精英学院毕业归来就入职了本地最有名的医院,并且在短短两年间打响了天才医师的名号。
可以说,就算他不是白森的儿子,也能是够凭自己常常上电台新闻被人熟知的厉害人物。
“我爸妈都是搞音乐的,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传承他们。但是我大哥从小对音乐就不感兴趣,立志成为一名医生。我爸妈知道后当然是极力反对,不过后来妈妈怀了我,就由着大哥去了。”
“所以……你父母将对孩子的期望都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是啊,为了防止我变得像大哥一样,他们不喜欢我与外面接触。”
白黎是个乐观的人,他认为没有自由的童年固然惨,但他从小就不缺什么,比起许多从小就过得十分艰苦的孩子,他已经很幸运了。
相比白曜,白黎还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孩子。
因为他比他的大哥喜欢音乐。
三岁时候,他第一次接触钢琴便兴奋地在上面乱按了一通。
白氏夫妇正是发现这孩子有对音乐的乐趣,认定他是白家将来的希望,便更加注重培养他的今后。
可当他们将殷切的期盼化作沉重的压力压在白黎身上之后,不仅磨灭了他对钢琴的热爱,甚至令他窒息地想要逃脱。
八岁那年,白黎生日,白曜瞒着父母偷偷送了白黎一件生日礼物。
对于这个弟弟,白曜有说不尽的抱歉,所以从小,白黎有什么愿望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实现。
白曜送给白黎生日礼物,是一把崭新又昂贵的吉他,是他偷偷挪用了压岁钱为白黎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