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与爱人为了权利与身份,
将我从世家公子变成可以人人亵玩的小倌。
他们以为从此我就碾落在泥中,
却不知,为了复仇,我无所不用其极。
夺取已为人妻的公主,屠尽不臣之人,利用爱我之人。
帝王又如何,我想做便做。
1
「千秋公子,被人凌辱的滋味好受吗?那些大将可从来不会怜香惜玉。尤其对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生。」慕容瑰说完止不住的笑出声。
而我被亵玩之后,扔在营账外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慕容瑰一脚将我的头深深踩进雪地之中,
「皇兄的命令是死在战场上最好,若是被俘,让我直接杀了你。」
「我可舍不得让你这样简单的就死了。」
「你当初千般算计保住慕容琳让我来和亲,那我受过的苦,你也得尝一遍!」
「你看,你伺候的那些人,我都伺候过……」
忽而她脸色大变,似是吐了一口浊气,
「来人,将他扔进羊圈之中,生死不论。」
两个侍卫架起我就拖向羊圈之中。
她说的对,亦是不对。
我将慕容琅视为挚友,慕容琳看做此生最爱。
以身做筏,将他们二人推上高位,却沦为成这样的结局。
世道不公
若我死在这里,来日也必要报这背叛折辱之仇!
想着,我又呕出一口鲜血。
那些人是下了死手,存心不想让我活命。
朔风刮在伤口上如同刀割一般。
我聪明一世,竟然要死在这里。
渐渐的我再也提不起劲,眼睛也逐渐闭上。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扶起,一杯温热的羊奶下肚,这才有了些许暖意。
好像又活了过来。
「千秋公子。」那人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还带着点嘶哑,「醒醒,醒醒。」
她见我没有反应,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木板,将我放置在上面,拖拽前行。
风雪骤起,她单薄的肩膀早就被麻绳磨出了道道血痕。
而我除了还有一口气吊着外,完全没有动的能力。
一阵狂风席卷,她连着我都被掀翻。
却攀爬着来到我身边,将我脸上的污秽一点点擦去。
「你不能死!不能死!」自己已经伤痕累累,接近力竭,却又咬着牙将我扛在了肩上。
不知走走停停多久,才来到一处简陋的帐篷,里面住了一对牧民母子。
她又急急忙忙烧来一锅热水,两个人将我架起,扔进桶里。
热水抚过心房,我好像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她又端来一碗乌黑的中药,直直给我灌下。
昏暗的灯火下,我这才抬起眼皮看清楚她的样貌。
竟是站在慕容瑰身边的婢女。
我不曾认识她。
像她这样卑贱的人,也不会被我记住。
不知那药是什么东西,倒是提神。
我哑着嗓子问道,「慕容瑰又要做什么!」
她端着药碗的双手一愣,随即急急忙忙解释道,「和公主没有关系,我找了具无头死尸将你换了出来,你不用再被折辱了。」
「你又为何要救我!」这段时间的颠沛流离,几乎要了我的命,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她却真诚道,「永灵十二年,我被长瑰公主责罚于雪地里跪了十二个时辰,差点冻成冰人,是您与长琳公主看见,长琳公主不愿多管闲事,您召来太医为我救治,救了我一条命。」
我跟本不记得这件事情,也许在我这里就像救了阿猫阿狗一般稀松平常。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2
她在慕容瑰那里还需当差,不得时时过来。
这才拜托牧民母子照顾我。
也许是从前将养的好,身子恢复起来倒也快。
天既然让我不死,那这些侮辱我就要通通还去。
当务之急,便是要回去。
我将目光聚焦在正在为我晾晒衣服的娄月身上。
只有她能接近王庭的贵族。
只有她能让我不出面就解决这些事情。
于是,我上前一步,与她一同晾晒,「以后这些事情我便自己来吧。」
「无妨的,这些事情我都做惯了。」娄月总是习惯性与我说话时低着头。
「我……应该是要回去的。」我吞吞吐吐的说完,余光撇过娄月的表情。
她有些担忧,似乎还有些不舍。
「可是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琅若不是凭借我对他的信任,自请督战,也不会遭他暗算,落得如今的下场。
我此番回去,他若还想要南方安定,只得以礼相待。
前提是我能回得去。
「无妨,只是我大抵是不好脱身的。」我笑了笑,「你救我的事情长瑰怎么会不知道。」
「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于你。」
「不然你同我一起回去吧……我自有能力护住你。」
她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粗糙的双手死死抓住晾衣绳,不做回答。
许久才吐出一句话,「不连累,我心甘情愿的……」
她这般质朴,倒显得我如此伪善。
「所以宜早不宜迟,我们得走……」我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循循善诱道,「只是长瑰那边,还得你去处理。」
我将怀中的药塞进她的手里。
那是我留给自己自我了结的毒。
如今是用不到了。
她颤抖着手不敢去接。
「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你救我一命,我已经很感谢,日后长瑰追起旧账,我一力承担,这条贱命拿去便是。」我将毒药不动声色的收回。
她却死死扣住那一角,扯住不松。
「你不能死……」
那药她最终还是收下。
3
小男孩拉克申又在为我抬水进屋。
我瞧他吃力,便随手帮了一下,问道,「你们与娄月如何相识的。」
那孩子想了又想说道,「去年有个大雪天,我家羊走丢了一只,我和阿妈出去寻找,没找到羊,倒是找到了娄月姐姐,雪埋了半截,她就剩一口气了,我们给她拖回来,热水泡了好久才醒。」
「你知道她怎么在那里的吗?」我坐下细问道。
「好像是那长瑰公主发脾气,把她丢下,让她自己走回王庭。」
「公子快进来,水都快不热了。」男孩小手试了试水温招呼道。
她跟在长瑰身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杀了长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着,似乎我心中的愧疚就会少一些。
三日后,王庭传来消息。
长瑰暴毙。
只是娄月没有逃出,身边一干人等全部要被处死。
拉克申得知消息哭的不成样子,跑到帐篷之中,苦苦哀求我去救她,「公子,你去救救姐姐吧,姐姐不能死……」
拴在木桩上的马是娄月一早就准备好的。
还有我枕头下一袋子的银两。
娄月可能比我更早知道她的结局。
心有一瞬间的刺痛。
也许那是我还未泯灭的良心。
「公子,你不救姐姐,姐姐真的会死的!」见我没有反应,拉克申更是崩溃。
我不由得反问,「你们无亲无故,有这么深的感情嘛?」
阿妈也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娄月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如果可以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可是我不愿意将命搭上,我还要去杀了慕容一家。
紧了紧拳头,将阿妈扶起,「娄月自有分寸。」
三日后,娄月一干人等在牧场行刑。
拉克申拼了命要去看她最后一眼。
我也随同前往。
娄月被打的不成样子,浑身都是伤痕。
跪在地上等待命运最后的宣判。
那官员下了最后通牒,供出幕后主使,便可饶他们一命。
所以人都在挣扎着喊冤。
而娄月却把头低的很低。
明明她只要说出是我,就可活命,
正午的太阳略过头顶,草原上有青草的香气,娄月终于昂头看了看蓝天。
释然。
余光撇见我,对我扯出一丝笑容!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这些卑贱之人到底在想什么。
想要什么。
明明我什么也给不了她。
拉克申还在疯狂的往上冲,「娄月姐姐,姐姐,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快说啊!」
娄月听见了,只淡淡摇摇头。
「公子,你救救姐姐!我阿哥打仗回来就要娶姐姐了!」拉克申含着鼻涕眼泪,口齿不清。
但是我听见了,娄月有爱人。
我更看不清她要什么了……
4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箭贯穿行刑主官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