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
当得知了祁蝶卿真正的想法之后,寒山和白雪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们文文弱弱地吃医女大小姐,竟然灵机一动,准备当一次扶危济困的大侠,解决城里的危机。想帮忙是好事,但是她的想法竟然是自己装扮成城中做工的桑蚕娘,然后抓出来城中百姓真正害怕的那个黑影。
这简直就是胡闹。
寒山心想,大小姐虽然出自武将世家,但是她可是全家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虽然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最近还跟自己已经死了的大师兄学会了一本毒经,下毒的本事也渐长,但那绝对不是她自己去孤身诱敌的依仗。而且他们两个人存下的意义就是保护大小姐,若是她掉了一根头发,主子都会拿他们是问的。
白雪退而求其次请求道:“大小姐,你不会武功,如果真的想把坏人引出来,不如让我去,你我同为女子,而我又十分擅长易容术,你在暗中指挥,这样不也很好。”
“不行,你啊,就是太擅长隐藏了。”祁蝶卿摇摇头,“正是因为你擅长隐藏,哪怕在最喧闹的闹市中,你的气息和存在也非常同意被人忽视,而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找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好欺负又容易下手的女子来执行,你觉得,还有人比我更合适吗?”
这下,金钟和另外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不管是吸引犯罪,还是随机应变,他们确实比不上大小姐,最关键大小姐极力如此,他们也不好拒绝。
“正常来说,我们路过绮罗城,之后找府尹郭然换好印信,直接走水路往京都走是最快的,但是现在水路又不能走,陆路还非常的远。”祁蝶卿看着窗外,目光深远,“可能天意如此,让我们帮忙解决这里的问题吧。”
第二天早上,城中绸缎庄的老板刘福通就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自己的铺子。
没得人手,没得生意,他的生意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的冷清过了。
不过冷清归冷清,就算不挣钱,只要能保住命也行啊。
当他拿下门板的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他立刻伸手揉了揉眼睛,奇怪门口怎么出现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就算她脸上戴着面纱,轻纱拂面,但是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骗不了人,这定然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还是十分少见的极品。
她穿一身单薄的粗布衣服,荆钗布裙,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首饰,显得十分朴素清净,但是洁白的脸蛋搭配上双耳两颗小巧的银饰,是个小家碧玉乖巧模样。
看着她不停的搓着自己冻得通红的小手,看起来在门外等了很久,双眼装满了希望和期盼,看起来是个涉世未深的模样。
花街柳巷的庸脂俗粉根本不能跟她相提并论,刘福通立刻满脸堆起笑容走了过去:“小姑娘,大清早的你在我家绸缎庄门口做什么?”
“老板,我想买两尺绸缎。”她小声开口,“我弟弟要娶亲了,新娘子家一定要两尺大红绸缎,不然就不肯嫁到我家来。”
“哟,快进来快进来。”刘福通赶紧把她迎了进来,然后十分遗憾的告诉她,“小妹妹,你要的这个东西,不是我不给你,而是实在没有啊。”
“什么叫没有?”那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起来又无辜又可怜,简直能把人的心给眨巴化了,不管是多么铁石心肠的男人看了,估计都会甘拜下风的。
刘福通赶紧好脾气的给她解释:“非是我不卖给你,毕竟我们家的绸缎庄已经事方圆百里最大的绸缎庄了。只是现如今没有桑蚕娘愿意出来的缝制丝绸,你就是想要那也没有,不过如果你实在很着急,我可以给你介绍,城中有一户大户人家,他们家定然是有剩下来的丝绸的。你若愿意在我店里帮工,我就帮你打听他家到底有没有丝绸。”
这少女茫然的看着他:“你真的愿意帮我吗?那老板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呢。”
刘福通笑的很有深意,没有说其他的话。
等到这小姑娘真的在店里开始帮忙,他乐呵呵的出门去了。
祁蝶卿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些剩下的布料,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有意思。
正在干活,隔壁房间里走过一个中年女子,穿罗衫裙,一张脸精明算计,看起来是个能干有不吃亏的人。她上下打量着祁蝶卿,说:“小丫头,你是来帮忙干活的?”
她点头。
那人又问:“你会刺绣?”
“会一点。”她这话可没撒谎,当年她在京都时,还给夜千离送过她亲手缝制的荷包,虽然绣的丑了一点,毕竟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而且她的刺绣也算是师承名家,只是她自己写的糊里糊涂罢了。
这女人听了这话,更是不停的打量她,然后好心提醒她:“可是我可告诉你,就算老刘现在留下你,他也是没活没钱给你的看你长的这么水灵,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回家去吧。”
“这话怎么说的?”
“你还不知道吧,这城里是有人专挑好看的姑娘掠走的,实在是人人自危特别危险。”那妇人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呢,岁数大了,也不好看,加上我只会绣花不会刺绣,所以还不怕被抓走,可你就不一样了,知道吗姑娘,我这提醒你都是好心好意,你若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的,不过我都是为了你好,我跟刘福通那个怀种可不一样。”
“谢谢您,我晓得了。”女子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盎然了。
接连几天,刘福通都没回来,像是在外面谈什么大生意,给她安排的活也没有多少,也就是在院子里描描花样,随便绣点什么,给的工钱却着实不少。
但是这几天,祁蝶卿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因为怕打草惊蛇,她一直都让寒山稍安勿躁,可不要把这个人吓坏了,什么都抓不到就不好了。
白折腾这么一次了。
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最先忍不住的,竟然是刘福通,那天他终于把自己最大的生意伙伴请进了自己的铺子里,两个人叽叽喳喳一直密谋了很久,祁蝶卿本来不想偷听的,但是一不小心还是听到了一两句。
“这个丫头这么水灵年轻,好看的我都形容不出来,原来的价钱肯定是不行的。”
“交易进行到一半谈加钱,姓刘的你有毛病啊?”
“我也是没办法,这半年来我这铺子都没生意,你要是不给我加钱我就去找别的买家,反正这个货这么极品,你不愿意买也有的是人来买。到时候大人责怪你完不成任务,可怪不到我头上。”
刘福通气势汹汹的演戏,那个人终于站起来安抚她。
祁蝶卿左思右想,觉得他们俩说的这个极品货物,肯定不是丝绸,到底是什么不好说,八成跟她有关系。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身影。
不是白雪,不是寒山,因为这两个人的出现就不可能被她发现。
那人突然伸出一双小麦色的健壮手臂,上来先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小声在她耳边威胁道:“别给爷乱喊乱叫,你被绑了你知道吗?”
祁蝶卿:?
怎么自己又成了香饽饽不成?
然后她后脖颈上就挨了一下,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这个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不该让寒山离得太远来着。
再醒来时,她就只能感觉到身下水波徐徐,波澜不兴,自己好像不是躺在陆地上,她捂着脖子做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艘小舟里,湖面上有不少残破的荷花河荷叶,当然那些莲蓬,菱角,藕什么的早就被饥饿不已的难民挖光了,什么都不剩,整个湖面只剩满目疮痍。
摇摇晃晃的小舟上,做了一个穿着深褐色短打的青年,他身上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肉来,手臂看起来就十分有力气,整个人瘦且魁梧,看起来武功不低,一双眼睛十分明亮,眼角微微弯起,看起来似笑非笑,配上一双总是弯弯的唇角,不管看谁都是亲切又友善的模样。此时他嘴上拿着一片叶子,正在吹奏一首采莲的小调。
曲声欢快悠扬,船桨随便放在一旁,他也不在意,任由小舟随便飘荡,似乎根本没有目的地。
偶尔掠过的水鸟,平静的镜子一样的湖面,远处的微风,眼前英俊又明亮的少年,都让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幅画,祁蝶卿竟然有种错觉,觉得不如让画面就永远停留在这个瞬间。
当然了,最好不远处水面上的亭子里没有那么多身背砍刀不断巡逻的水匪,那眼前的画面就更好了。
那少年侧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盯着祁蝶卿:“喂,丫头,你知道自己被我绑架了吗?你怎么看起来根本一点都不害怕啊。”
祁蝶卿只好装出一副小女孩受到惊吓瑟瑟发抖的样子,立刻红了眼光小心问道:“我被抓了吗呜呜呜好害怕,那你是什么人啊?”
南十三:你的演技要不要再浮夸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