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奶奶，我看好了！”方术一边说着，一边把花瓶放回原处。
好快的速度？！
老太太等三人非常惊讶，滑阑更是目瞪口呆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这是假的！”方术淡淡开口。
“不可能。”滑阑摇了摇头，一脸的震惊，他们早就确定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这次来范家，就是为了立威。
滑阑一副受了羞辱的样子。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小滑，别在意，我来瞧瞧。”
滑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心情，将手中的花瓶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老太太擦了擦手上的汗水，一手拿起花瓶，另一手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脸色渐渐变得通红。
“呵呵，这可是好东西啊。”鉴定完毕，老太太大笑起来。
滑阑顿时也笑了起来：“老太太，你怎么看？”
老太太赞叹道：“这可是一件真正的明朝中期的宝物。”
范小玉闻言，急忙道：“奶奶，你说的是真的？不过我老公说了，这不是真的。”
老太太脸色一沉，喝道：“你和古玩打交道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是真是假？方术也就是随便看看，他信口开河的话你也信？”
方术知道，这是在说他没有长进，没有进步，尽管在外人面前，方术的内心却是波澜不惊。
范小玉迟疑了一下，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奶奶，我相信方术！”
老太太面色阴沉，但也不忍心训斥自己的孙女，对着方术呵斥道：“既然你说这是假的，那就说出你的理由吧。”
滑阑看了方术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方术给了范小玉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桌子旁，将花瓶拿了起来。
“这件瓷器，有着明显的明朝风格，从材料和工艺来看，应该是官窑。而且，从这金龙的纹路来看，应该是皇室专用的。”
“既然是皇室使用，而且还是明朝的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汉族，但这本书上的文字，却是藏文。”
老太太忽然插嘴道：“这可不是明朝的东西，应该是宋朝的东西，毕竟宋朝的东西才篆刻藏文。”
“是的，宋朝的岁币，就是向高原去输送各种瓷器、茶叶等货物的。”滑阑插了一句。
范小玉看向方术，眼中满是不解。
方术哈哈一笑，指着那条金龙道：“你说的没错，但你忘了一件事，宋朝的龙，身体臃肿，懒洋洋的，没有半点帝王风范。
你看这条龙，身躯魁梧，鳞甲森森，爪子也是锋利无比，双眼之中，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意，这样的金龙，必定所属帝皇崇尚武力。”
老太太又取出放大镜，细细端详，回忆着宋朝的一些典籍，发现的确是这样。
“方术，你凭什么说这是明朝的东西？”滑阑见老太太如此，也是吓了一跳，质问方术。
老太太叹了口气，解释了一句：“因为明代一直坚持天子守国门这条祖训，而且他们的风格融合了宋元。”
“是啊，对头。”方术有些意外的点点头。
老太太忍不住看向方术，问道：“你是如何断定，这是假的？”
方术沉吟了一下，说道：“明朝的帝王，有不少奇人异士，有的人会炼丹，有的人会做木工，甚至还有的自称大将军。”
三人都是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历史。
“土木堡事件，是明朝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此武将地位急剧下滑，文臣逐渐掌握了朝堂，而皇帝也受到了他们的打压。”
“但偏偏出了一个好战的皇帝，明武宗。这人若不是出身皇族，必然是一位威震海外的大将，曾多次率兵深`入沙漠，斩杀过敌人的头颅。”
“他就是朱厚照，他的父亲被困在了土木堡，从小就立志要报仇，他天赋异禀，精通藏文和藏语，从沙漠中杀了一批敌人，就开始制作藏文瓷器，雕刻金龙。”
方术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听得入迷，滑阑眉头一皱，忽然反应过来，颤声道：“难道是明武宗亲手烧制的？”
老太太双眼放光，看着面前的花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方术淡淡道：“不是。”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是明武宗亲手烧制的吗？”滑阑双眼通红地说道。
方术朝滑阑投了一个白痴的目光：“明武宗的金龙，有六根爪子，而你在这个东西，却是五根手指。”
嗤！
滑阑拿着放大镜一瞧，果然是这样，一股热血直冲嗓子眼，滑家可是花费了三千六百万才拍下的。
“老太太，你下句断言，这是真的，不是假的，对不对？”滑阑跪在老太太身前，眼泪汪汪地说道。
老太太一脸惭愧，她堂堂一个古玩鉴赏家，竟然在一个花瓶上栽了跟头，而且还被她瞧不起的上门女婿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老太太搀扶着滑阑道：“滑少爷，您快醒醒，您刚才不是说，这是别人寄售的，您可以把它还回去啊。”
滑阑的心在滴血，如果事实如此，那就好了，可是这东西是滑家高价买的啊。
滑阑转头看向方术，眼中满是恨意。
“方先生，这次多亏了你，救了我们滑家一命，我很佩服你的见识。”滑阑脸色一变，冲着方术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哀伤。
方术有些尴尬，但还是恭敬的说道：“滑公子过奖了，我只是随便翻阅了几本书而已。”
老太太闻言，脸色一红，端起茶杯，遮掩住了自己的脸。
“奶奶，菜都做好了。”范小玉突然说道。
老太太连忙站了起来：“走吧，咱们过去吃个饭。”
方术嘴角微微抽搐，看向桌上被人遗忘的青花瓷瓶。
几杯酒下肚，滑阑便垂头丧气的和手下离去。
老太太盯着方术，道：“有你在，方家的崛起指日可待。”
方术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奶奶，方家和范家没有任何区别，已经是一家人了。”
“是啊，你这次干的很好，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上京市转悠，上京市这么小，你可以多去别的城市转转。”老太太笑着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方术的脸色。
方术欣喜道：“真的可以，我一直都很期待出去玩。”
老太太看着方术，淡淡道：“好，你可以先出去玩几天，不过滑家和范家的古董展，你必须回来参加。”
方术霍然抬头，瞪了老太太一眼，心道，这老家伙，是不是要把自己给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