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余梨亭把领带松开,刚脱下外套,手机就响了一下。
余梨亭挪眼,从床上拿起手机。
尾巴:到了吧?嗯?
余梨亭啧,打字道:
——改行算命吧,做医生屈才了
消息前脚才发出去,骆一声后脚就回了过来:
尾巴:嗯,我也觉得
余梨亭一边嫌弃的翻着白眼,一边打到:不要脸
还没来得及发出去,手机就滴了一声。
尾巴:所以改行做你男朋友了
余梨亭手指一顿,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几乎能想象到骆一声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和语气,熟悉,这玩意潜入无声。
片刻后,余梨亭直接敲上了发送:
——不要脸
尾巴:不是有病了?
——这两个不相冲
尾巴:〔微笑。JPG〕
尾巴:医生和做你男朋友也不相冲
……
司机师傅说得没错,这几天上海雨多,白天才下的雨,空了那么几个小时,夜里又淅淅沥沥。
余梨亭的剪影落在窗上,挺拔修长,头微低着,却模糊了他乐在其中的表情。
车上那通电话像是打通了他们聊天的任督二脉,就这么瞎聊了一个小时,再回想一番,有用的根本没有几句。
骆一声最后一句是:亲爱的,晚安
余梨亭捏着手机,看着那一句晚安,突然觉得他们这两个命里犯冲,水火不容的人正在学习着怎么恋爱。
“傻逼。”余梨亭嘴角微扬,打一句话秒秒钟的事:滚吧傻逼
最后一句是:晚安
夜雨催眠,托它的福,余梨亭在上海的第一晚睡了个好觉。
等他起来的时候,陈一鸣已经在楼下餐厅吃早餐了。
余梨亭拢了拢西装,迈步过去,陈一鸣瞧见他来了,嘴角一扬:“早啊,余总。”
余梨亭坐下,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早。”
陈一鸣啧:“看你睡得不错啊。”
“一份三明治,蛋要溏心,再加一杯拿铁,谢谢。”余梨亭点完,才移了目光看向对面吊儿郎当的陈一鸣,“所以呢?你是在跟我暗示你没睡好?”
“聪明!”陈一鸣拍了个掌,“太久没回来了,上海这鬼天气,搁谁身上受得了。”
“上海2780万人口,你说呢?”余梨亭喝了口拿铁,放下时,淡淡一笑,“再说了,你昨天不是还说上海天气好么?”
想到昨天的事,难免有点尴尬,陈一鸣微笑:“那是昨天,今天不一样。”
余梨亭懒得搭理他,打开手机,回复公务,跟余梨亭一比,陈一鸣简直就像个冒牌货。
陈一鸣显然是吃饱了撑着,敞开两条大长腿,八卦的挑了挑眉:“亭儿,你猜我昨天碰着了谁?”
余梨亭:“2780万中的一人。”
“不不不。”陈一鸣卖着关子,“你猜错了。”
余梨亭表现得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意外:“哦,是么?”
陈一鸣:“……大兄弟,大好年纪,年轻旺盛的,你能不能有点好奇心?”
余梨亭放下手机,抬眼看他:“我有,我一直很好奇下个月的报表。”
陈一鸣:“……”
陈一鸣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片刻后撒开:“亭儿,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跟你对象天生一对,你俩在一起,谁都不祸害谁,正好合适。”
余梨亭闻言嘴角一勾:“嗯,我也觉得。”
陈一鸣放弃卖关子了:“昨个我出来,碰着赵景海了。”
听到这个名字,余梨亭微微顿了一下。
陈一鸣把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不止他,还有咱们系花方嫣然,我说,这都多少年了,这两个人还在一起呢,不过我也没听着他们结婚的消息,你说……”
陈一鸣突然一顿,贱贱笑了起来:“他该不会是不行吧。”
余梨亭莞尔一笑,男生扎堆就没有不讲黄-段子的,没女生在,都不用装,浑身的猥-琐劲,可余梨亭是不一样的,他是真正的担得起余少两个字,连讲黄-段子都透着股绅士味道:“对着系花都不行,还想怎么行?”
陈一鸣哈哈大笑:“也不一定嘛,基佬不就对着大胸硬-不起来?”
他笑得厉害,完全没注意到余梨亭眼里一瞬而逝的情绪,等他笑完,余梨亭脸上已经挂上淡淡笑容:“自个撸-撸,没废都能起来。”
“诶。”陈一鸣举起一根手指,正在说话,眼睛就飘了,随后露出一丝玩意:“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曹操不止到了,还领着女朋友,漫步过来:“一鸣。”
陈一鸣给他叫出一身鸡皮疙瘩,但脸上还维持着友好:“这么早啊?”
赵景海:“太久没回来了,有些不习惯。”
话毕,陈一鸣看着对面拿着手机的余梨亭嘴角有所上扬,是在调侃他。
陈一鸣在心里给了余梨亭一根中指,再顺便给了赵景海十万头草泥马:“我也是,不过我们亭儿就休息得很好。”
赵景海就跟刚注意到一旁的余梨亭似的:“啊?梨亭也在,好久不见了。”
余梨亭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方嫣然在看他,余梨亭视若无睹。
赵景海:“相见也是有缘,不如一起吃个早餐?”
陈一鸣一撇手,他是无所谓了。
让人意外的是,一向彬彬有礼的余少先一步起了身:“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吃完了,下次吧。”
陈一鸣眉头一挑,随后也站了起来。
赵景海脸上有点挂不住:“那好,下次吧。”
出了酒店,陈一鸣贱贱笑着凑过去,撞了下余梨亭的胳膊:“哎呦,不错呦,最近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