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梨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被欺负了,当年放下比赛,飞去北京找游离,是他前半生中难得的冲动。
让心血白费,是他的责任,当年他们大吵一架,赵景海认为余梨亭太儿戏了,把他们的努力当作什么!
陈一鸣护短护得很:“我和阿暮都不在意,这本来就是为了亭儿才进来的。”
赵景海气得斯文都顾不上了:“陈一鸣!你还有没有道理了!”
陈一鸣:“我就是帮亲不帮理,咋滴了?”
汪暮适时劝了一句:“一鸣,别说了。”
赵景海:“我知道,你们就没把我当过兄弟。”
赵景海走后,汪暮把陈一鸣骂了个狗血淋头,陈一鸣委屈嘟囔着自己也就是嘴快,最后余梨亭和陈一鸣都去给赵景海道歉了,赵景海也原谅了,只是有了缝隙的感情终是会出问题的。
一个月后,赵景海和方嫣然在一起了,之前一直传方嫣然是余梨亭的女朋友,一时流言四起,余梨亭倒是无所谓,甚至有点巴不得。
那天聚会后,赵景海拿了啤酒,过来跟余梨亭说抱歉,他很喜欢方嫣然。
余梨亭笑笑说没事,我跟她没有关系。
至今陈一鸣和汪暮都以为,他们决裂是因为赵景海偷了余梨亭的成果,事实上,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他欠赵景海一次,就当是还了。
最让他不想回忆的,是那天晚上,赵景海扶着他的肩,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余梨亭……”
赵景海似醉非醉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余梨亭不肯承认的事实:“你喜欢男人吧。”
那双眼睛,得意恶心还有你也不过如此……
余梨亭猛地睁开了眼。
陌生的房间,连吊灯都不同,余梨亭茫然的眨了眨眼,随后感觉到腰上一紧:“再睡一会。”
房间拉了窗帘,从缝隙里透出一点点光,灰蒙蒙的,天色应该尚早,睡在他身边的男人,刘海凌乱的遮了眼睛,轮廓刚毅,正贴着他的身体。
余梨亭的呼吸渐渐平稳,在半年前,他从未想过,会和一个男人相拥而眠。
……
闹铃响了,骆一声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
他坐起身,揉了一把头发,随后拿了手机,有余梨亭发来的消息。
兔子:走了
兔子:早餐在桌上
骆一声笑了一声,指腹抚摸过屏幕:“正事还没说呢……”
……
余梨亭去了余嘉,汪暮心虚得一上午都没怎么进来,都让李秘书代手。
余梨亭没说什么,忙了一天,看到骆一声的消息,随手回了一句:
——回家
骆一声也没坚持。
晚上下了班,余梨亭直接开车回了家,白天他就给路女士说过今天会回来,路女士特意炸了小黄鱼。
余梨亭照例先去了厨房,亲密的从身后搂了一下路女士,又顺手捻了只小黄鱼。
路女士诶了一声:“不许吃,还没交代呢!”
余梨亭举手投降:“我有没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路女士挑着眼看他:“你说呢?”
余梨亭扭过头,还是选择了沉默是金,连游离都不敢在这时候出-柜,他哪来的那个胆子?
路女士戳他:“问你呢,别装哑巴,长得怎样啊?什么时候带回来?”
余梨亭微微一笑:“他害羞。”
路女士沉思片刻:“那要么我们先去见她父母吧?”
余梨亭:“……妈,我只是谈个恋爱。”
路女士义正言辞的敲了他一下:“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余梨亭无奈:“没事少看朋友圈,多看看电视剧。”
路女士:“就许你看,不许我看啊!”
余梨亭心说我连发都不发。
路女士:“别转移话题,怎么样的姑娘?做什么的?”
余梨亭扶额:“挺高的,医生。”
“医生?”路女士听了一愣,“跟骆医生一个科的?”
余梨亭嗯嗯啊啊的打算打个擦边球,结果路女士不吃这套,非要拨开这层庐山雾,看看她未来儿媳妇长什么真面目,最后余梨亭还是用小黄鱼焦了,才摆脱了身。
晚上一起吃饭,路女士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来,拿了筷子往余梨亭手背上敲了一下:“你就憋着吧。”
余梨亭无奈:“再给我点时间。”
路女士明察秋毫:“我怎么感觉不是人家姑娘害羞,是你没准备好呢?”
余梨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好在他爸挑了个好时候下来:“爸。”
“又转移话题!”路女士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过去扶了余父一把,“走路慢着点,还有桌上的鱼你不准吃,昨天的检查报告你还记得吧?”
余父哼了一声,落了座,暼了一眼亲儿子:“昨天去上海了?”
余梨亭:“嗯。”
余父点点头:“见着你们易老师了吧?他怎么样?”
余梨亭:“看着身体安康。”
余父哼了一声:“装的!儿子都成二椅子了,还好!”
余梨亭一愣,上回路女士提了一句,可他没想到路女士说的那个别人就是易老师。
路女士:“好了,总提这个干嘛,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