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总是游离在追着周可温跑,放学的时候他风雨无阻的跟着他去警局,分科的时候他死皮赖脸的缠着他问选文选理,谈恋爱的时候他把自己所有最好堆在周可温也乐在其中。
他把年少最纯粹的青春和最真挚的一段感情都给了周可温,如果,如果这段感情放在了已经学会了权衡利弊的成人时代,也许就失去了这份纯粹的美好。
是的,人从来都不是越来越勇敢,越长大越爱逃避,那份不计后果的勇气永远留在了只有一次的青春里。
就像现在,周可温一次一次的靠近,游离都已经没有勇气去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噔噔~”
突然有敲门声,游离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又看向周可温,咽了咽喉咙,“你先睡吧,烧还没彻底退。”
周可温躺回床上,看着他,“嗯。”
门又被敲响了两声,比第一次还要急促几分,游离边往门口的方向走,边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的人还未回答,游离就先打开了门。
“你……”游离看清了门外的人后剩下的半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他心虚的咽了咽喉咙,才继续道:“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外的余梨亭注视着就站在他对面的游离,没说话,那眼神让游离觉得他现在就像是犯错的学生,刚好被班主任抓了个现行。
就在游离想说点什么好让气氛别那么诡异的时候,余梨亭突然笑了:“你没接我电话,我顺路过来看看你。”
“噢,那个……”游离此刻脑子就像卡住了一样,连最拙劣的借口都想不出来,干脆就直接转移了话题,“你刚回来?”
这不难看出来,余梨亭为人骚包,平常着装都较为随意,就算是深色西装都要加点条纹和暗花的那种,也只有正经工作的时候才会穿纯黑色西装。
领带半松着,应该是刚才上楼的时候自己松开的。
余梨亭笑了笑,“半个小时前刚下飞机,本来是想让你来接个机,哎,塑料兄弟情。”
余梨亭一开起玩笑来,游离也轻松了些,抬手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你万花丛中过的人还缺我一个接机的?”
游离故意打趣他:“余少,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余梨亭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让我先进去歇一会吧,我这时差还没倒过来呢。”
“去你的!就两个小时也能叫时差?”游离犹豫了一会,还是让余梨亭进来了。
游离知道,以余梨亭的脑子,他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必然是已经知道了周可温也在这里的事。
果然,余梨亭在见到躺在床上的周可温时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游离招呼,自己就找了位置坐下。
他自然的把已经半松开的领带解开放在桌上,然后又松开了两颗扣子,衬衫后的锁骨若隐若现,很是诱惑,就好像全然忘了,这屋里三个人至少有两个是弯的。
更尴尬的是,周可温也当没看见他一样,两个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同学会上那句“与你何干”。
游离给余梨亭倒了杯水,提醒道:“还是烫的。”
余梨亭接过喝了半口,才提起床上的人,“金屋藏娇?”
游离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
这“娇”要是藏得住,七年前就不会跑了。
“他发烧了,在我这休息会。”游离解释道,末了不忘补充一句:“谁让S大的老师是我们的老顾客呢。”
余梨亭手指捏着杯子,跟欣赏什么珍贵古董似的在手里转了一圈,轻轻笑道:“以前倒是没见你这么有职业操守过。”
游离知道他说的是快餐店刚开业的那两年,游离脾气爆,自然忍不了在他的地盘上挑刺惹事的人,天知道那两年店里坏了多少张椅子,所以说快餐店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真的不容易。
游离啧了一声,“人是会变的好么?”
余梨亭突然放下了杯子,站了起来,勾唇看着游离:“你知道就好。”
七年时间,早已物是人非,就连游离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我去洗个澡。”余梨亭是商人,说话点到即止即可,剩下的就看游离自己怎么想了。
余梨亭虽然没来过游离的家,但胜在屋子小,一眼就能看清布局,他从游离衣柜里拿了两件便装,游离受不了的给他找了条新内裤,“洗发露用完了哈。”
余梨亭微笑:“没事,下次我带给你。”
游离嫌弃的摆了摆手,催他赶紧进去。
余梨亭一走,这房里又只剩下游离和躺在床上的周可温了,游离叹了口气,把扔在床头边的外套拎起来,甩了甩,然后拿衣架挂好。
游离挂好外套转身回来的时候,周可温已经半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板,问道:“他经常过来?”
游离一愣,然后回答:“不是。”
“他用你的浴室。”周可温继续陈述。
游离背对着周可温把余梨亭用过的杯子收拾了,他没太理会周可温的话,“你还睡在我床上呢。”
“可是我没穿你的衣服。”
直到周可温说了这一句,游离才又转身看向他,周可温半坐在床上,被子落在腰际,衬衫不如他在演讲时的平整,睡出了一个个褶子,除去这些,真正让游离在意的是他话里的酸味。
周可温是在吃醋?
卧槽。
游离实在不敢不相信,曾经都快无欲无求的周可温现在居然会吃他的醋,就算是在两个人关系最好的时候,周可温都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表达过他的情绪。
游离是坐拥几十个小弟的老大,身边的男男女女从来都不少,他们男生间闹起来没个谱,随手就是一抓人鸡巴,抓完之后还得嘲笑一会人家太短的那种。
那么亲密的时候周可温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如今余梨亭只是借了个洗澡间他就吃醋了?
周可温任他这么看着,看着游离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有些泛白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再没有更多的表情,如果是周可温以前的性格,早就一个冷眼甩过来,直接把游离打入冷宫了。
“周可温。”
“嗯。”
游离的手摸上周可温的额头,“你该不会是烧坏了脑子吧。”
周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