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温有个优点就是睡相好,甭管他是高烧还是低烧,就算是烧死了他也是睡得笔直。
游离不知道周可温住哪,以前他就从没听过他说他家的事,游离也不蠢,猜得出警局里的那个就是周可温他爸。
对于周可温家里是当官的游离其实一点也不惊讶,周可温身上那气质不是光有钱就能堆出来的。
总算喂完了药,毛巾也换了,游离才想起来自己的那一堆事,游离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上,然后打开手机,发现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
游离给老孟回了个短信,说今天自己下午不过去了,老孟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暂时还没回他。
未接电话里还有个余梨亭的电话,游离想了想,还是没回,周可温在这,游离回得心虚。
游离打开微信,他的资料空白得像个机器人,朋友圈里也是空白的,他就加了高中同学这么一个群,不过估计除了余梨亭都没人知道这个网名叫作二狗子的会是那个六年只参加了这么一次同学会的游离。
周可温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微信,那个时候大家用的都是QQ,头像全用的百度上搜的美女帅哥,网名是拖长拖长还加了各种符号的非主流。
那个时候游离在QQ空间发一条说说,下面全是小弟们评论的:大哥威武!
当时游离那得意劲,现在想来都好笑。
那个时候应该比现在要更快乐点吧……
这么一闹腾,游离中午都还没吃饭,之前忙活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闲下来了还真有点饿。
游离给周可温又换了条冰毛巾,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好像降了点。
换好毛巾后游离去厨房煮了碗面,又淘好米给周可温煮了点粥。
游离吃饭不挑,三两下的就把一碗面给解决了,电饭煲上冒着热气,游离又从冰箱里取了点猪肉和生姜,一一切好,中途又去给周可温换了一次毛巾。
等粥煮得差不多了,游离才把料放下去。
等到两点左右,游离把人扶起来喝了点粥,又再喂了一次药。
周可温可不好伺候,让喂了一口粥,大概是给生姜味刺激到了,一口就吐在了地上,还好他没吐在床单上,不然游离能直接把他从阳台上丢下去。
慢慢喂了半碗,周可温就摇头不吃了,喂了药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游离犹豫着要不要给周可温请个假,毕竟他才刚到S大就公然翘班不太好吧。
游离一边嫌弃着人家,一边把什么心都给操完了。
直到晚上六点左右周可温终于退烧到37℃,早说了周可温身体并不差,烧到这一步也是他自己作的,伺候伺候也该退烧了。
游离看他差不多了,就走到阳台去给余梨亭回了个电话,上次周可温说中国和悉尼也就两个小时的时差,余梨亭应该还没睡吧。
游离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游离也没太在意,他明白就算余梨亭说得再轻松,管理一个公司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游离之前听余梨亭的助理汪暮说过,这几年随着网络媒体的发展,广告制作这一块已经不好做了,余梨亭这几年都在尝试着做转型,所以到店里来的时候越来越短了。
砰。
卧室里突然砰的一声,游离吓了一跳,立马转身奔过去,只见床上的周教授已经坐了起来,他的手还举在空中,声音带着生病特有的磁性:“不好意思,我想喝水。”
游离好脾气的转身去厨房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怕他又摔着了,基本算是他拿着杯子在喂他。
周可温的唇上染了点水色,总算看上去没那么苍白,“谢谢。”
“没事。”游离拿了扫把把地面上的碎片清理干净,怕有遗漏的玻璃碎片,还叮嘱了周可温一句:“不要赤着脚下床。”
“嗯。”周可温应了。
游离起身,才发现周可温一直看着他,天色已经暗了,下午刚下了一场大雨,所以今天以往还要暗一些。
夜幕总是让人放松,让人怀念,这么近的距离,周可温用刚睡醒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游离脑中突然冒出他之前那句威胁:“再不吃药我亲你了!”
脑子的想法像一辆刚刚发车的火车,越来越快,越来越乱,游离在那一刻甚至有亲了再说的想法。
“游离。”周可温开口了。
“嗯?”游离的语气也算平和。
“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的意思是:你知道什么?你如果在中寿的年龄死去,你墓上的树叶也该长到两手合抱那么粗了。”
游离的喉咙有些哑,他咽了咽喉咙,终是说:“我早就知道了。”
在你不肯说的时候我就已经去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