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飙出来的问题，让余梨亭有刹那失神，随后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骆一声看着他的脸，突然就心软了，余少倜傥，一路成功路上越走越远，鲜花赞美不计其数，从未想过，在他脸上能出现倔强，那种委屈但是我不说的倔强。
他松开余梨亭，余梨亭立马就往后退了两步。
骆一声无奈道：“小心手。”
余梨亭冷脸，之前的眼神转瞬即逝，也是让他露出脆弱，着实难得，更别说持续下去：“滚！”
骆一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叹余梨亭的憋得慌，还是在叹自己：“你把我拉黑了。”
余梨亭拿眼睨他，那双桃花眼冷了下来的时候，会带掉高傲劲，骆一声笑了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余梨亭的表情观察得这么细致的。
骆一声拿出手机，微信上和余梨亭的对话框还在最上头，他轻轻打开，三个红色符号格外显眼：“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余梨亭没说话。
“知道我妈催我元旦回去？”
余梨亭不说话，他就轻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你就以为我妈催我带女朋友回去？”骆一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余梨亭：“出去。”
“听我说完。”骆一声叹了口气，“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我们的沟通的确是有问题。”
他把手机给他，余梨亭低了眼，看了一眼，骆一声被他拉黑后，发了三句话：
——跟我回家么
——你会喜欢我爸妈的
——他们肯定也喜欢你
余梨亭眼神一顿，骆一声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们之前的确不知道我的性-向，因为我还没定下来，觉得没有必要去说，但是……”
骆一声上前一步，靴子陷在柔软地毯中，余梨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有本能反应。
骆一声注意到了，他停住了脚步：“对不起。”
道歉他之前也说过，只是没像现在这样，眼睛里有自责，有难过，也有心疼。
“记得我们之前说的享乐主义么？”
联谊的那个晚上，他们开了房，却什么都没做，只说了这些虚无缥缈的。
“我现在收回这句话。”他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你尽管对继续别人好，反正有我对你好。”
他朝他伸手，却没再进一步：“梨亭，我想带你回家。”
房门仍未关，灯光仍旧鲜明对比，落在地毯上，一片昏黄，一片明亮。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沉默对视，余梨亭看着他，骆一声也由着他看。
终于，余梨亭开了口：“凭什么。”
骆一声的手还在那。
余梨亭冷笑一声：“骆一声，你当你是谁。”
他向前一步，“啪——”
骆一声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拍开。
余梨亭一字一句，落在两个人之间：“你凭什么觉得我还要你。”
骆一声无话。
余梨亭：“这位先生，如果不想进警察局的话，麻烦你现在离开。”
骆一声目光沉沉，被拍开的手，好像终于有了知觉，眼皮一低，看着转动的手腕：“你不信我。”
余梨亭：“没有意义，我也没那个时间，就像我上午说的，我原谅你了，所以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成年人你情我愿，互相爽到了就好。”
骆一声嘴角一勾，余梨亭总说他是畜牲，其实也是，白天穿着白大褂温文尔雅，惹得看病的大妈都要问一句结婚了没，等他把伪装褪下，就那么一笑，就带着食肉动物最野性危险的预警：“爽到么？那我要是觉得不够呢？”
余梨亭：“看在你救过我爸的份上，找鸭的钱，我给你付了。”
“余总倒是大方。”骆一声轻轻摩擦着袖口的纽扣，“余总是交了钱的，而我也是领的医院工资，所以谈不上什么救不救的，本职工作而已。”
余梨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单打独斗他的确弄不过骆一声，但这是酒店：“所以呢？你想怎样。”
骆一声放下手，笑容满面：“所以……”
他牵住余梨亭没有受伤的手，轻轻俯身，亲吻在余梨亭的手背，姿态神情居然让人觉出几分虔诚：“所以我愿意做余总的鸭，随时随地，只要你想爽。”
余梨亭嘴角抽了抽，一时连手都忘了抽出来。
如果骆一声看到了他此刻的表情，一定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他的想法：你他妈有病吧！
骆一声松开了余梨亭的手，站直了身：“我说真的。”
余梨亭真是气笑了：“做鸭？怎么，骆医生想清楚了是在上面还是下面了么？”
骆一声停顿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考虑。
余梨亭正准备赶人，就听到他说：“需要我自己准备么？”
思维转得太快，余梨亭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骆一声：“扩张。”
余梨亭：“……”
骆一声说这话的时候，就跟医生说你这个肛门有点小了，要做扩肛手术一样稀松平常。
余梨亭提上一口气，“对。”
骆一声点头，真的就往浴室走，都在一个房间，余梨亭很清楚的听到里面的水声。
他都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本来只想叫骆一声混蛋，结果……他们是注定绕不开床上这点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