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父化疗前一天晚上,余梨亭做了个梦,梦见的不是医院也不是余父,而是一群企鹅。
天寒地冻的,一群企鹅往他这边走,笨头笨脑的还挺可爱的,在余梨亭俯身看他们的时候,领头的那只企鹅突然开了口:“小亭子,冲Q币么?”
其声音熟悉得令余梨亭耳朵发麻,某人压在他耳边说话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所以余总一醒来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骆一声要现在在他旁边,还得挨上一脚。
为了避开早高峰,余梨亭迅速收拾出门,进医院前还买了一束百合,虽然这束百合百分百会遭到余父的嫌弃。
余总西装笔挺,抱着一大束百合阔步而入,一路受了不少目光。
在上楼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吴可,余梨亭看着她,谈不上惊讶窘迫,就是有些不忍去说。
吴可一下红了眼睛,她偏开了脸:“对不起……”
说完就跑了。
余梨亭抿了下唇。
皮囊带来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
进病房前,余梨亭敲了两下门,“妈。”
门打开,余梨亭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病床边上的骆一声,先是微顿,然后就拉下了脸。
路女士见他来了,小跑过来,“你怎么过来了?不用去公司么?”
余梨亭把花给他:“都安排好了,一天不去没事。”
路女士接了花,面上染了些笑意,正要说话,身后就不合时宜的咳了一声,“说的什么混账话,做了老板就能旷工了么?”
路女士回头就是一瞪:“儿子是为了谁过来的啊!再说了,做老板本来就是为了自由点,咱们有能力当然可以休息!”
余父:“女人见识。”
路女士在余梨亭肩膀上拍了一下:“别理你爸,他就是在医院闲的慌。”
余梨亭笑了一声,走过去,可以说是很无视骆医生了,“赶快好起来,我就把公司还你。”
余父总是在余梨亭面前表现出他对自己这个继承人的不满,从小就是“你拿不到第一,以后怎么接过我的胆子”,“你考这点分,来我公司也是打杂的”……这样的否定言论。
路女士私下也说过他,觉得他对儿子太严了,余父还挺得意,觉得他这是压力鼓励教育,就这么一直等到余梨亭毕业。
结果余梨亭自己搞了个公司不来了,别说是打杂了,当老总都不来了,可把老余总气的。
如果不是余父突然病这么一场,余梨亭是真没想过接手余氏,也听不到余父这句变扭得要死的:“有能力你就接着,我的一切本来就是都给你的。”
余梨亭怔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父偏开脸:“你是我儿子,不给你给谁。”
余梨亭笑了,“你先好起来吧,你儿子一个人管两,也是很累。”
余父一听,脸也变了,叽叽歪歪的说自己管几十家公司也没见累啊,年轻人怎么这么经不住考验。
余梨亭笑而不语,还是路女士拉了余父的手:“你可闭嘴吧,别在医生面前丢人了。”
站在一旁的骆一声终于有了存在感,他把笔收进兜里,“都没问题。”
路女士:“谢谢骆医生,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骆一声摇摇头,“梨亭,跟我出来一下吧。”
突然被点名的余梨亭翻了个白眼,没有要动的意思。
在余父和儿子之间,路女士果断的选择了护崽,可在余梨亭和骆一声之间,余梨亭被果然抛弃了:“翻什么白眼,人家医生叫你,你就快出去。”
余梨亭:“……”
余梨亭不情不愿的起了身,跟着骆一声出去了。
两个人到了办公室,上午医院是最忙的,整个办公室就骆一声和余梨亭两个人。
骆一声坐在电脑前,放下病历夹,不急不慢的。
是他把人叫出来的,又半天不说话,这种人应该被摁在地上摩擦。
余梨亭:“有事说事,没事我回去了。”
骆一声手迅速敲着键盘,目光不离电脑,“没什么,就想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让我的小男朋友见面十分钟,翻了三回白眼。”
余梨亭心说可去你丫的吧,谁你小男朋友了。
“就因为我叫你小亭子?”骆一声眉头挑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有了昨天那场梦,小亭子比小男朋友还叫余梨亭耳麻,一下子有点无措。
骆一声侧脸看来,见余梨亭的样子,就笑了,伸手要拉他的手,结果刚碰着余梨亭的指尖,就给一巴掌拍开了:“别碰我,我不冲Q币。”
骆一声:“?”
他的小男朋友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