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有视频!”吴晴干脆直说,“邓书记,你也不要在这用大局试图威胁我,你要护着一个婚内出轨的垃圾,那是你自己有自己的私心,是你道德有问题,我管不着。可这么一个货色,弄的各级宣传口对我们充满了意见,今天下午总部有领导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连一个为公家流血牺牲的同志都照顾不好,该宣传的时候不宣传,该提拔的时候不提拔,好,你邓书记亲自去给上级解释。”
这又是一个撒手锏。
江都市能有那么一个各级宣传口领导都十分关注的人,说句老实话,他邓有为的前途都能更广阔点。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吴晴已经牵扯上级到这件事里面来了,邓有为绝不敢在这个时候逼着吴晴去给上级解释,那是要让她直接掀桌子把江都市大大小小的问题都揭露出来呢。
邓有为一时气不过只好指着朱光明怒骂道:“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只要是个人就都想吃皇粮?”
朱光明此刻还没意识到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他竟然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个白吃了多年干饭的人嘛,邓书记,你们这是不是在公开排斥我?”
得了,这句话一说就算邓有为有心给他开脱都不行了。
但他眼珠一转指着陈阳吩咐道:“陈阳,你去向上级汇报一下这件事,顺便也给吴部长分担一点压力。这件事不要说只是他们区里做的决定,就是市里做的决定,今天常委会也要拿出一个处理意见,朱光明内部严重警告,当众向该同志赔礼道歉并争取大家的谅解。”
朱光明当时就不干了,竟拍了桌子说:“邓书记,我看你们也不要费尽心思给我布置罪名了,干脆把我调走好了。一个在区里什么也不干还站着一个位置的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把这个人留下,反而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轻干部这么被你们排斥?”
陈阳就看着吴晴,她应该有那个同志的确切消息。
吴晴道:“这件事我最清楚,因公残疾的同志那是抢救了数以万计的生命,这件事连总部的媒体都报道过好几次。这个人我也很了解,人家没想给组织拖后腿,他老婆是食品厂职工,后来食品厂倒闭,人家也没找组织安排过工作,现在在马路上开个小报刊亭自力更生。这个同志也屡次提出要调离区里,哪怕去企业看大门人家也愿意。”
“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我有什么不能同意的?”朱光明叫嚣。
不怪他,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荣誉的激励,更不明白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对江都市意味着什么,对这些领导意味着什么。
邓有为这下算是看出来了,吴晴这是被逼急了给朱光明挖了一个大坑,可笑他刚才还想着压制住吴晴不让她说话。
这要是真下定决心庇护朱光明,他这个书记今天就得去上面做深刻的检讨。
于是邓有为直言道:“朱光明,你知道这么一个人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大不了逢年过节去看一次就是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难不成他还想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今天的常委会对我个人的批评我是绝不接受的,我要向上级反馈。”朱光明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和邓有为也撕破脸了。
邓有为摇摇头和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就让朱光明自己去打电话。
可谁也没想到,朱光明的电话居然打给了陈家。
没一会儿,朱光明得意洋洋回来,指着陈阳说:“省里的老领导要让你回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
“谁啊?”陈阳奇怪。
朱光明说:“陈红革,陈老。”
……
你特么这是造了什么孽,才完全撞到我手里啊!
陈阳平淡的起身,却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老头儿打了过去。
这一幕让在座的所有人眼神一缩,吴晴也惊讶地低声问道:“陈阳怎么会有陈老的电话?”
“不对啊!”朱光明这时候终于有点后知后觉了,慌忙跑出去拿着自己的秘书手里的电话,试图跟电话那边的陈老头说话。
陈老头早就挂断了。
陈阳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窗子打电话过去。
陈老头接起来就说:“这个朱光明跟家里的关系比较密切,你想办法保护一下。”
“我怎么保护?”陈阳质问道,“总部媒体屡次报道过的因公残疾的干部他要赶走,有问题的干部他要提拔到办公室后勤科,您老是让我和所有的常委们对着干,还是让我拼着被吴部长打出来也要保护这么一个人?”
“你自己想办法!”陈老头恼火,“就这么点事情你都办不好,你在常委会还怎么立足?初来乍到,不给自己找朋友,反而得罪自己人,我不知道你是学了些什么,要是找这么下去,家里没法再给你支持。”
“那就不支持吧!”陈阳一时火气上升,很愤怒地质问道,“你老是不把这么大的事当回事,还是觉着让我去给你老看好的人背个黑锅,我的前途就可以那么无所谓?还有这个朱光明的问题没那么简单,他们城关区还存在官商勾结忽略建设安全的事情,高空游乐项目他只要求地基打了不到一米,出点问题又让谁负责?”
陈老头不有大怒,斥责:“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你的话对的我肯定听,但这完全是被这个朱光明绑架了,全常委会没第二个人支持他,你让我支持?好,我把你的好部下救了,谁救我?百分之九十的常委们集体反对朱光明你让我和他们唱反调,而且这个人是犯了原则性错误的,你让我怎么维护他?”陈阳怒道。
陈老头沉吟了半晌冷冷道:“这么点小事你不去办,你也不要想家里再给你支持!”
“好,那是你的权利我无法反对,但这两件事你总该有自己的态度吧?”陈阳质问,“还是说你老只认谁听你的话,把原则不当一回事?”
陈老头冷笑:“白吃了几十年干饭的闲人,还留着干什么?”
……
这特么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