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有李铮在，我哪能忙里偷闲，当这么久的闲鱼。
不过李铮也不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我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于是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也没什么。”李铮犹豫了一下，又重新组织了语言，这才继续说道：“其实还是关于付强的事，你真就打算一直这么养着他？
我倒是没什么，可这两天徐帅他们几个明显有情绪，总在一块儿嘀咕，说什么用他们的业绩养两个废人之类的怪话。
我说了他们几次，暂时是勉强压住了，可我担心时间长了会出大问题。”
徐帅就是我建组时挑的另一个来的时间比较长的。
以往看着挺老实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带头说怪话了。
不过我明白，这种情况太正常了。
任何人在自己的利益受损的时候，很难没有怨言。
别说是把业绩分给付强和沈杰了，就算是把业绩分到我这个组长头上，时间长了照样会出问题。
再说了，李铮就真的没意见？
他要是真没意见，也不会总明着暗着提付强的事了。
就连向来对我言听计从的李铮都快坚持不住了，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我冲李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对他说道：“放心吧，很快就过去了。”
李铮听到这话面露喜色：“要把他换走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回道。
“那是……？”李铮不解。
他没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跟他谈了一下，相信他很快就会出成绩的。”
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我总觉得这个付强不是一般人。
首先，他年纪在那里摆着，阅历就已经是个不小的优势了。
而且据说以前做的也非常不错，不然也不会被园区的人盯上。
还有就是，他陷入危险之后，能利用装疯来逃避危险，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装一天两天的很容易，可一装就是几个月，而且成功的骗过了园区里的大部分人，光凭这点就说明他很不一般了。
所以我相信，等他想通了之后，一定能给我个惊喜。
“啊？你跟他谈了？就他那疯疯癫癫的，谈了又有什么用？”李铮惊叫道。
可能在他看来，我这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
跟个疯子又什么好谈的？谈了能听得懂？
李铮刚才表现出来的喜色全都消失了，担忧道：“宁哥，我觉得你还是得考虑一下，把他退回人事吧。”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自有打算。”我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别说我已经知道付强是在装疯，就算他是真疯，现在也没办法往回退。
当初是跟朱权谈好的，最少得让付强和沈杰在我组里呆一个月，现在时间还没到，朱权那边肯定不会同意。
而且，既然答应了，那我就得办到，哪怕真的白养他们一个月我也认了。
况且也不能算白养，沈杰在拿证据的事情上就帮了大忙，光凭这点就已经是物超所值了。
如果付强再能带来点惊喜，那这笔买卖可真就赚大了。
朱权刚把这两个人硬塞给我的时候，我还在怀疑是不是跟杨波商量好要故意搞我，可后来我慢慢琢磨过来了。
这件事情杨波十有八九是不知情的。
园区里的人命虽然不值钱，但也不是说随便弄死一个人就没事了，肯定是得上报的，财务那边是会核算成本的。
没错，就是核算成本。
这也是我那天跟几位经理打牌时，听他们聊起时才知道的。
我刚来的时候，杨波就曾经说过，从我们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成为了园区的财产，所有的一切都是园区的。
所以当一个低级猪仔被折磨死之后，就会有人计算把这个猪仔弄到园区花了多少钱。
这其中包含了很多项目。
如果是买来的，就会算支付给蛇头多少钱。
要是直接骗过来的，那就会算预支了多少机票、车票，还有给了骗他过来的人多少提成之类的。
碰到那种自愿过来的，会计算给了多少安家费之类的。
虽然不像刚来时强加的土地费、天空费之类的那么夸张，但也有一个十分详细的价目表。
计算完这些，还会算一下这个猪仔为园区创造了多少利润。
比如说家人给转过来多少钱，做了多少业绩之类的。
总之会计算的十分详细，同时也会调查死因，看有没有亏本。
当我听说了这些消息后，大概就想明白了。
朱权不把他们两个直接弄死，估计就是怕有人调查。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估计是经不住查，这里边肯定是有猫腻的。
原因倒也不难猜，十有八九是朱权把他们家人转过来的钱给偷偷扣下了。
按付强所说，他的家人为了救他，几乎是倾家荡产，把家里的工厂和房子全都卖了，钱也转过来了。
也就是说，园区在付强身上肯定是不会亏本的，就算把他弄死也不怕查。
可朱权却一直没有把人弄死，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至于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在我组里呆一个月，就很好理解了。
无非就是想给他们一个合理的死因。
出不了业绩受惩罚时没熬住，这个理由很合理吧？
这么一来，就算发现亏本也比较好交待。
同时，有我这个组长背锅，朱权的责任也会小很多，甚至说根本用不着担责。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朱权把我给算计了，但是算计的原因跟我最初想象的不太一样，只能说是赶巧了，正好跟杨波的事情撞到一块儿了。
这种事情我肯定不能忍气吞声，白吃这么大一个哑巴亏。
最近我一直在调整，没空去找朱权，等我调整好之后，肯定得找朱权好好聊一聊这事。
这是他欠我的，就算我真的吃亏，那也得吃在明面上。
按照付强说的，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至于沈杰那边还不知道有多少。
如此一来，朱权就欠了我个大人情，我自然得好好利用一下才行。